祝完下意識地尋找鳳池月,可廊下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她的身影。唯有迎麵吹來的風,讓人瑟瑟生寒。
東阿山大陣外,一個頭戴著混元巾、身著黑白色道袍的道人負手而立。他的神色陰鬱,一雙吊眼中滿是凶橫彊暴,麵相很是猙獰。他運足了法力,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手掌,惡狠狠地朝著東阿山拍去,又是石破天驚的大響。這股動靜一直持續到了鳳池月現出身形才停歇。道人注視著不遠處巧笑嫣然的鳳池月,眼眸中泛過了一抹驚豔之色,旋即化作了一團暗火壓下。他高聲道:“貧道朝陽江子華。”
鳳池月眉頭一挑,不解地問:“你叫江子華還是海子華跟我有關係嗎?”
江子華麵色更是陰沉,不準備跟鳳池月廢話,他冷冷地盯著鳳池月:“我朝陽大陸弟子在飛升中儘數隕落,足下有什麼說法嗎?”
鳳池月眨眼,說:“蒼天有眼。”她看著麵容寒峻的江子華,又莫名地笑了起來,說,“我不喜歡朝陽這個名字。若是改成朝陰,興許結果就有所不同了呢。”
江子華聽著鳳池月的胡言亂語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冷聲道:“鳳道友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識時務者為俊傑’,東阿主已經隕落了,你遲早要被逐出東阿山,沒有了大陣,你還能躲藏在哪裡?”他一開始試圖轟開大陣,可陣機變化無窮,氣流圓滿,根本就是無懈可擊。朝陽門那處則是天庭的地界,明目張膽地動手,終究是不好。若是能勸就勸,不成的話,隻能在半道將鳳池月截殺了。想到了這處,江子華周身泄出了一點殺意來。
“我明白了。”鳳池月點頭,她看著江子華笑說道,“你是邀請我踏出大陣嗎?可以。”
“仙君?!”匆匆忙忙追過來的祝完聽到了這句話,駭得麵色都變白了,縱身一躍,卻也隻拂到了鳳池月的衣角,眼睜睜看著那道紅影從山中大陣裡閃了出去。
江子華一愣,隨即就是暗喜。鳳池月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這樣對他更有利。隻要擒住了鳳池月,讓這朝陽使為他們所用,那天門還可以再鬆些。他當即化出一隻手掌去拿鳳池月。
鳳池月沒有閃躲,唇畔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江子華麵色興奮,眼神中閃爍著明亮的光,很是得意。可等觸碰到了鳳池月時,他頓時發出了一聲極為淒烈的慘叫。那手掌是他的法力所化,與他的心神相連。在氣意交接的那一刻,他陡然間發現自己抓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焚燒一切的赤火。他其實聽過了鳳池月鬨太上宮和西海的事情,可他自認為修為在那兩人之上,用不著憂懼鳳池月,便自告奮勇地過來了。可現在他開始動搖了。
顧不得去抓鳳池月,他化散了那隻手掌,可火焚之感仿佛附著著神魂,怎麼樣驅逐不了。
鳳池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江子華幾丈外,周身浮動著煞氣,可想到了什麼,那股幾乎凝為實質的殺意和凶煞漸漸地化去了,她又變成了慵懶而華貴的仙界美人。
鳳池月向著後頭喊了一聲:“祝完。”
驚魂未定的祝完險些落下了眼淚,可怕被鳳池月諷刺,又將淚水活生生地逼了回去。
“上蒼有好生之德,我循天道,要以德報怨。”沉思片刻後,鳳池月又說,“將他的仙骨抽了,扭斷四肢扔入裝滿蛇蠍和毒液的鐵甕裡。”
“對了,乾坤囊也得解下來,彆在鐵甕中毀了。我辛苦坐鎮朝陽天門,這是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