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腦袋“嗡”的一聲,簡直羞憤欲死。
哪有衙門辦案抓人的時候,嫌棄屬下肉多的啊!
再說了,那才不是肚子,沒見識!
餘安這邊心裡埋怨著,殊不知冷冷開口的男人,因那兩團軟乎乎的肉,弄得麵紅耳赤。
腦子裡想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陸允時暗自惱怒,轉過頭正視著麵前的黑衣人,冷冷開口:“你不是他。”
本在看戲的黑衣人,聞言一怔。
蒙著一層黑布的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瞳孔一縮,隨即將臉上的黑布一把扯下來,露出了一張有些扭曲的臉。
因那人是背對著光,臉部五官隱在暗處看不清,但整體的輪廓卻在光線的映射下更顯怪異。
餘安正從男人身後探出了腦袋。
上寬下窄,臉骨微凹......與那具女屍的骨相極其相似!
她心下訝然,思索間隻聽到那人低聲道:“是與不是又能怎麼樣。”
本是女子的清麗聲音,此刻卻蒼老詭異得像個破風口在撕扯。
那人忽然幽幽地笑出聲來,宛如魔音一般不斷在洞中回響著,餘安心底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遽然間,隻見那人胸口不停抖動,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陸允時眸光一閃,一手將餘安往身後一攬,兩人閃身躲過。
卻不料那人趁著間隙,掏出一股藥粉來,悉數灑在了擋在前麵的他身上。
霎時,一股奇異的香味在狹窄的山壁之間彌漫著。
“咚”的一聲,似是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餘安正欲回頭望去,一隻大手猛地覆在她的口鼻上。
男人指節修長,微微用力的掌心帶著厚繭在她唇.上摩.擦,鼻翼下的溫熱氣息在指.唇間相互纏.繞。
餘安被捂得喘不過氣,微張著唇呼吸,不料男人的中指竟然意外滑.入了唇裡,不聽話的舌尖動了動,那一根手指瞬間變得濡/濕。
倉促抬眼間,她撞上了陸允時錯愕的眼睛。
“你!”男人似乎羞惱不已,將手撤回靠在背後,彆過頭不再看她。
餘安咬著唇,想了想還是覺得解釋一番好,彆真惹怒了他,不要自己在大理寺做事了。
但許是因為被捂了太久氣息不穩,再加上她聲調一向偏軟,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大人,我方才被你弄得......喘不上氣了——”
被你弄得......喘不上氣......
“轟隆”一聲,陸允時隻覺二十年來築起的防線在此時破了個大洞,少年寥寥數語就能輕易戳破。
“閉、嘴!”陸允時窘得咬牙切齒,胸膛不斷起伏著,隻覺得這人莫不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他的。
他已至弱冠年紀,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難不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堂堂一個大男人,說起話來軟聲軟氣,什麼叫被他弄得喘不上氣,這是個什麼話!
背在腰後的那根濕.潤的指尖仿佛起了火,指端的血脈連著心房,一路灼燒,攪得他不得安生。
陸允時所幸背過身去,故作無事發生地拍拍衣服上的贓物,冷著一張臉看向倒在地上的屍體,走過去探了探,已經殞命了。
雖不知這女子是什麼身份,但腰間的一塊令牌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握住扯了下來,定睛一看,像是一處酒樓賓客的牌子,上麵小字寫著“江州”。
轉念想到那女子方才撒來的藥粉,他雖然及時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但還是吸入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毒粉。
他將女子的屍體放在一處高地,避免被水流打濕,打算從江州回來後再帶回大理寺。
不料長腿一跨,站回原來的位置時,突覺心裡升起了一股沒來由的躁意。
他暗暗握了握拳頭,也發現有些使不上力氣。
心裡暗暗猜測,應該是毒性發作了。
陸允時摸著手裡的令牌,心下有了決定。
另一邊,餘安暗暗平息了會兒,才後知後覺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兒,思及男人方才捂她的嘴,疾步走過去,“大人,你方才捂......可是因為那人撒了什麼藥粉?”
“嗯。”陸允時麵上不動聲色,處理好一切就往洞口處走去。
餘安心裡有些擔心,藥粉裡若是有毒,吸入鼻腔後進入血液不久就會毒發身亡。
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人,藥粉裡可能有毒,我們先回——”
“無需,”陸允時又恢複成初見時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把袖子從餘安手裡拽出來,話裡不帶一絲溫度,“直接去江州。”
話落,抬腳就往前走去。
餘安看著空空的手心,有些氣悶。
這人莫不是腦子不好,對人一會冷一會熱的,真討厭!
二人一出洞口,才發現天已大亮,約莫到了巳時。
陸允時一路上前,踱步到大樹下,解開白馬的繩子,朝著不遠處的餘安喊道:“愣著做什麼,快點。”
眼下凶手出逃,案情形勢危急,餘安自知不能因為自己而誤了大事,隻能稍作掩藏。
她不動聲色地將懷裡的包袱擋在胸前,彎了彎眉眼,“大人,我想坐在後麵,可以嗎?”
聽到此話,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陸允時像是鬆了口氣,隻見他點點頭,示意可行。
怕又被男人那雙大手碰了胸.上軟肉,餘安極力踩上馬鐙,等坐到馬背上時早已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