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藥發作了 男人困獸嗚咽“...虞……(2 / 2)

她故意將包袱疊在兩人中間,懸了許久的心落了下去,“大人,好了。”

半晌,一匹白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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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南下,好在江州雖遠但到底還在邊境腹地,趕了數個時辰的路,終於在日暮前抵達了城內。

路上,背後的餘安本在暗暗觀察包袱裡的屍骨,卻不經意抬眼時,看到了男人被汗水打濕一片的背部,嚇了一跳。

六月的天氣雖有些炎熱,但馬兒急速狂奔帶起的涼風,時不時拂過兩人的身子,涼爽至極,斷然不至於流這麼多的汗。

她心裡“咯噔”一聲,許是毒性發作了。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城內,陸允時一向挺直的背脊都彎了下去,頭也微垂落著,駕馬驅使到一處店門口,偏頭看向身後的餘安。

他雙唇翕動,齒間有些打顫,一字一句艱難道:“客棧,你去。”

“大人,你怎麼了!”

餘安忙不迭地翻身下馬,落地時差點崴了腳,抬眸時,一張雙唇煞白卻臉色緋紅的俊逸麵龐映入眼簾。

陸允時五官清雅絕倫,原本一雙清澈的眼,如今卻是布滿血絲,眼角泛紅。

發絲垂落的鬢角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平日裡一雙利劍般的眸光變得渾濁無神,薄唇緊緊抿著,整個人像是難受到了極點,全靠意誌撐住。

忽然,男人身形晃了晃,眼見就要摔下馬來。

餘安連忙伸出兩隻手作勢要接住,絲毫不曾想過自己瘦削的身子極易被壓壞,好在一旁有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見這一幕,一把伸手扶住將馬背上的人接了下來。

“多謝大俠!”餘安連連道謝。

那壯漢一聽有人稱呼他大俠,樂嗬的聲音粗獷豪放:“欸,小兄台客氣!我瞧你們這是受了傷吧,停在這月滿客棧門口可是要住店?”

餘安心裡著急陸允時的傷勢:“正是,這位大俠可能助我一把,我一個人有些扶不動。”

“自然!”

*

屋內。

平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睡得極不安穩,呼吸粗重,眉心緊蹙。

餘安拿著一塊布巾,不斷用盆裡的涼水打濕,擰乾後擦去男人額間的細汗,給他降溫。

但效用聊勝於無,她心裡愈發著急,方才那位壯漢見他們情況危急,便大手一拍胸脯,道他去請大夫,她留下來照顧人。

可眼下不出半刻,大夫的影子還未見著,床榻上的人好似發作得更厲害了。

餘安是懂些醫術的,但大多是學來判斷屍骨案情,對於救治一事卻沒什麼大用。

她隻能時不時探探脈搏,卻不知陸允時究竟是中了什麼毒,一遍一遍用布巾擦拭著他的額頭。

但男人身形修長,她身子嬌小,手總是夠不著,於是便俯下身來,抻著手去擦汗。

布巾的角端被折起,餘安用著軟和的一處輕輕擦拭著。

布巾順著眉心覆到長睫,又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逐漸潤色的薄唇。

這還是她在上京後,第一回這麼肆無忌憚地打量一彆十年的人。

布巾不知何時被換成了蔥玉的指尖,就要與臉頰相碰時,餘安猛地收回了手。

不可以的。

她和他回不去了。

雖然師傅臨終前囑托過,書信上所寫不能全信,也便是說陸閔可能不是造成虞家枉死的凶手。

但......如果當年真的是陸閔所為呢?

雖說與陸允時毫無乾係,可是中間橫亙著的卻是血海深仇。

餘安的指尖緩緩蜷縮,閉上眼睛緩緩心神,把腦海裡這些事情給清掉,眼下還是救陸允時最為要緊。

正想著,她一睜開眼,倏地對上男人一雙通紅的眼睛,眼裡滔天的嗜血意味像是要將她拆吞入腹。

她嚇的手裡的布巾一落,慌亂退開間,陸允時的一雙大手似鐵鉗般狠狠掐住她的腰,牢牢禁錮不容掙脫。

一股劇痛霎時從腰腹間升起,疼的餘安臉色發白,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她嚇得不敢說話,怔怔地盯著身下的男人,忽然那雙大手猛然用力,呼吸間,餘安被猛地甩下床,扶著床沿才堪堪站穩。

隻見陸允時從床上彈起身,眸底陣陣發紅,額頭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握緊的拳頭發出“哢哢”駭人聲。

他捏緊拳頭渾身微顫,身體裡的那股欲.火在肆意叫囂,抬眸看著麵前的少年發絲淩亂,一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杏眸眼下卻寫滿了驚恐,“你......滾出去。”

餘安心下大駭,直直退開了好幾步。她雖然長在山穀鮮少出世,生性也懵懂至極,但並非是個傻子!

平日裡冷靜自持的男人變成這番模樣,又想到那人撒向他們的藥粉,顯然是醫書上記載的催.欲之藥!

那種藥會讓人心煩意亂,渾身發燙,需要降溫的東西,恐怕那盆涼水遠遠不夠。

她知道陸允時現下極難自控,叫她滾出去更是怕自己傷害到她。況且陸允時乃是大理寺卿,身份絕不能輕易暴露,若是聲譽受損......

想到昨日大理寺那些人陰陽怪氣的話語,餘安心下一緊。

得去找店家要些降火去熱的東西來。

餘安轉身便要打開房門往外走去,手才剛觸上門閂,身後傳來一陣聲響,下一瞬一個滾燙的身軀迎了上來,“......彆走。”

陸允時聲音低沉沙啞,整個人微微顫抖,大手環住餘安瘦弱的身軀,不斷喘著粗氣的腦袋埋在她的肩上,如同一個就快崩潰的困獸,“彆走......”

“......虞桉,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