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我記得你晚上要和毛利偵探去宴會對吧?還在這裡浪費時間真的可以嗎?”
被哀提醒,柯南看了眼時間,果然再拖下去可能就要挨罵了,於是隻能匆忙告彆準備離開。
“對了新一哥哥,”臨走前,柯南說道,“今晚的宴會可能會有很多警方的人,我會用博士給我的耳環式行動電話和你隨時聯絡。”
“江戶川!”
在哀準備進一步說教前,柯南連忙表示自己都知道,然後從博士家溜了出去。
“那我也就先告辭了,小哀幫我告訴博士吧。”
“…彆這麼叫我。”
“誒?”新一停下了腳步,轉頭有些疑惑。
“灰原。”
“灰…灰原。”他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真搞不明白現在的小學一年級生,新一想,柯南當時想說的會是什麼呢?
白鳥警官妹妹的結婚慶祝宴在米花太陽廣場飯店舉行,柯南隨著小五郎、蘭、園子一起在接待處登記時,遇到了蘭的母親妃英理,小五郎和英裡這對分居夫妻還是老樣子,一見麵就不怎麼對付。
在陪蘭和園子寄存完包後,柯南在掛在左耳的耳機上輕敲兩下,小聲說自己要進入會場,跟在她們身後走進宴會大廳。會場裡肉眼可見的聚集了很多警方人士,柯南一邊聽著蘭她們的聊天,一邊謹慎地注視著會場裡的一舉一動。
很快,燈光暗下,隻有一束聚光燈跟隨著新郎新娘一起從角落走到司儀台的中央,結婚慶祝宴正式開始了。
“奇怪…”
“怎麼了?”聽到柯南這麼說,電話那頭的新一打起精神來。
“有一名男性在這種時候偷偷離開了…”柯南儘量壓低聲音,其實他不那麼做也沒關係,周圍熱烈的掌聲早已成為最佳的防護傘。
燈光重新亮起後,白鳥警官帶著自己的主治心理醫生風間來和小五郎寒暄一番,在聽到白鳥建議小五郎最好也去看看心理科時,罪魁禍首的柯南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並成功收獲了來自「受害者」的鐵拳製裁。
“沒事吧?”新一聽到他撒嬌樣的痛呼,忍不住也笑出了聲。
柯南沒有回答,隻是一邊鬱悶地捂著頭,一邊因為來自另一個自己的嘲笑漲紅了臉。等他緩過來,那一頭的小五郎再一次在目暮麵前吃了閉門羹。
“我想他一定有什麼不能告訴叔叔吧。”
聽到柯南的話,小五郎一把抓住站在一邊的高木的衣領,將人拽過來惡狠狠地質問著。
“對了,高木警官,一直很喜歡佐藤警官對不對?”
“那可真是有趣,我幫你對她表白心意怎麼樣?”說完小五郎放開他,轉身就要去找佐藤警官。
被柯南和小五郎組團威脅的高木連忙拽住他的胳膊,表示了妥協。
“其實芝刑警昨晚也是握著警察手帳死的。”
就在小五郎打算再繼續問下去時,白鳥打斷了他的話語,留下一句看似意義不明的英語後,帶著高木離開了。
“「Need not to know 」…看來這次的凶手和你下午推測的一樣,有可能是警界高層呢。”借助柯南的耳機,新一清楚地聽到了所有。當猜測被間接證實,早有心理準備的柯南和新一還是內心一淩,“我看我還是現在去你那邊好了……”
“你彆過來!”柯南連忙厲聲阻止道,情急之下毫無控製的嗬斥引來了周圍人的側目,他尷尬地衝他們笑了兩聲,捂著左耳向無人的角落快走而去,“總之不要過來,這裡我會搞定,相信我。”說完這些後,他才想起來補上稱呼。
“……柯南,”新一沉默了片刻,“我不能去的理由,是不是和我可能不記得那些記憶有關?”
他無法回答,他答應了哀,在那之前他要等,而當真的到話到嘴邊這一刻,他也真的猶豫了。他可以這麼快接受那是另一個自己,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但新一不同,就算把鑒定結果擺在新一麵前,新一也不一定能這麼輕鬆接受這個仿佛奇幻作品的事實。
“算了,就像你說的,我可是名偵探。”柯南能感受到聽筒那邊強打起的精神,“我會自己找到真相的。”
“嗯,我相信你,”話說出口柯南臉有點熱,連聲音都變得軟糯。他知道自己性格裡的一點自大,但他幾乎不曾說出口,“名偵探。”
回到眾人身邊時,蘭她們好像剛熱烈地討論完什麼。
“蘭姐姐怎麼了?臉好紅哦。”柯南好奇地問,同時他又想到剛才,不知道自己自誇的時候是不是也露出了像蘭這樣的表情。
“沒什麼哦。”
一旁的喧鬨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柯南看過去,那邊是小田切局長和一名一頭紫發的搖滾青年的爭吵,從小五郎那裡,柯南得知了他是小田切局長的兒子敏也。爭執的最後,敏也狠狠地摁滅手中的煙頭,提著自己的吉他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廳,緊隨他離開的還有一名小五郎有些眼熟的女性。
在那之後,柯南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小聲的同新一通過耳環式行動電話傳遞所看到的情況,直到整個會場的燈光突然全部暗下,所有人都陷入黑暗之中。
“怎麼了?”新一敏銳地注意到四周的騷動,問道。
“突然停電了…”柯南努力讓眼睛適應黑暗環境。聯想到昨天的兩起針對警方的命案,他直覺此刻的停電不是什麼好事。
“喂,你小心一點。”得出同樣結論的新一提醒著他。
“啊,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
不過片刻,周圍的燈光重新亮起,整個會場並無異樣。柯南本就靠近大廳的入口,想到剛剛出去的佐藤,他立刻向門外跑去,緊接著,一聲淒厲地女性悲鳴從女洗手間傳來,穿透剛剛重回光明的宴會。
有些像蘭的聲音。加上剛才燈亮起後並沒有看到蘭,柯南的心臟瞬間提了起來,顧不上耳邊新一的詢問,和電話電量告急的提示音,向洗手間方向衝去。
爆裂的水龍頭還在向外肆無忌憚地噴射,鋪滿整個地麵的水潭中混雜著大量暗紅色的黏稠液體。一紅一綠兩個身影倒在還在不斷波動的混合液體中,都沒有了意識。
“蘭!”
“佐藤警官!”
柯南連忙同一起趕來的小五郎和高木衝上去,圍在兩人身旁。
“蘭姐姐隻是失去了意識,重傷的是……”檢查完蘭身上並無明顯傷口,柯南也沒有絲毫放心的感覺。考慮到還流淌在地麵上的出血量,受傷的佐藤情況顯然非常不妙。
“目暮,快叫救護車,白鳥,立刻派人封鎖飯店所有出入口!”
“抱歉,一會兒再聯絡你。”
趁著警方的人趕到,柯南輕聲掛掉了一直掛在耳邊,即將沒電的耳環式電話。此刻焦急也於事無補,他儘力維持自己的冷靜,麵色鎮定地觀察著這個房間——敞開的化妝台下的櫃門,打空了的□□和掉在地上還亮著的手電筒。
救護車很快趕到,載著昏迷的蘭和佐藤疾馳向醫院。而會場這邊,在小田切局長的指示下在場所有大人都進行了硝煙反應測試,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由於擔心蘭和佐藤的情況,小五郎一行並沒有在會場多作停留,隨小田切一起趕到了醫院。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蘭呢?”打開那部從新一那裡拿到的手機時,柯南看到了來自他的郵件。
“還不清楚,現在正在去米花藥師野醫院的路上。”點擊發送,柯南看向車窗外絢麗卻冷漠的霓虹夜景,在腦海裡梳理這兩天一連串的事。
手術室門口的紅燈還亮著,門前不停踱步的正是目暮。
佐藤的情況還不容樂觀,而蘭並沒有受到什麼外傷,但還沒有醒來。在和丈夫默契的眼神交流後,英裡帶著園子先去了蘭的病房,留下小五郎和一眾警官探討這次搜查結果。
“我有一個很在意的地方……”高木說道,“掉在洗手間地上的手電筒,是不是最開始就握在佐藤警官的手上呢?”
“我覺得不是。”不想浪費搜查時間,柯南沒有去一步步暗示警方,而是直接講出了自己的結論——那是凶手提前打開放在化妝台下的置物櫃的。接下來新一可能會來這邊,為了讓新一儘可能不被注意到,也為了早點找到把蘭卷進來的凶手,他隻能采取稍微冒險一點的做法。
正當小五郎衝著還是不肯向自己吐露實情的目暮質問時,園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驚慌的神色。
“不好了!蘭她……雖然醒了,但樣子有點奇怪!”
聽到這裡,柯南和小五郎連忙跟著園子向病房方向快步走去,甚至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握著手機正準備跟他們打招呼,剛剛趕到的另一個人。
不明所以的新一連忙跟在他們後邊,穿過漫長的走廊,看著柯南拉開房門後幾乎是跳一樣衝了進去。
“蘭姐姐!”柯南在病床前停下,出聲呼喚。坐在那裡的蘭聞聲抬起眼睛,柯南注意到她的眼神好像被迷霧遮住,失去了光芒。
“你怎麼樣?蘭姐姐…”被她那樣毫無情緒地注視著,他心裡湧上不安,連聲音都逐漸失去了幾分底氣。
“…小弟弟……你是誰?”
有氣無力的幾個音節連同門口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像雷神之錘一樣砸在在場每一個的心頭,剝奪走他們的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