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可是連瞄準都沒有做的,就這樣看似隨意的一槍,卻完美的命中了目標。
“因為玩具和真家夥始終是有手感差彆的,我第一次用槍的時候是七歲,那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我當時就想呢,這玩意兒真好使啊,一槍下去,瞄準了就能斃命,打歪了還能折磨對手,後來我就開始接觸各種槍支,你看到我有這樣的技術,隻覺得我厲害,卻猜不到我練了多久。”
沈恙自詡對陸訣的照顧並不多,教給他的有用的知識也沒有。
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真的想教會陸訣如何用槍。
他把槍又扔給了陸訣,說:“而且你握槍的姿勢並不完全對。”
“你握好我看看。”
陸訣便用自己掌握的方式握住了槍,沈恙走到他的身後,伸手給他調整姿勢,陸訣這個時候才剛過沈恙的肩膀,正好可以被沈恙圈在懷裡。
身後的人靠近他,海風吹過來,把沈恙的長發落在了陸訣的頸側,陸訣感覺到心跳在加速。
清香馥鬱,他一直覺得沈恙身上總有那總很淡的冷雪的味道,雪是沒有味道的,但是陸訣認為這就是雪的味道,很舒服又很清冷冰涼。
沈恙指導著他的握槍姿勢,教他怎麼瞄準目標。
察覺到陸訣走了神,沈恙就衝他的耳根吹了一口氣,看見陸訣瑟縮了一下脖子,沈恙輕笑出了聲,“走神呢?”
陸訣紅了耳朵,搖頭否認:“沒,沒有……”
有沒有陸訣自己知道就行了,沈恙也不決定拆穿他,他聲音放冷了一些,“試試。”
陸訣緊握著槍,隨著一聲槍響,這次被瞄準的那朵玫瑰還是沒被打落,但是子彈是從花心上方穿過的,很明顯有了進步。
沈恙拍了拍他的腦袋,誇讚:“還不錯,多練練就會有效果了。”
他說著走去了院牆邊,把自己打落的的那朵玫瑰花撿了起來。
然後走過來彆在了陸訣的胸口口袋裡,“獎勵。”
他拍落了手上沾染的泥漬,錯開陸訣往彆墅裡麵走去了。
後來陸訣想起了今天,寫下:那天他是興致來了教我用槍,他用槍隨意地打落了一隻玫瑰送給我,我卻覺得那顆子彈射中的是我的心臟,玫瑰花就是心動的訊號。
我喜歡上了我本該敬愛的老師。
或許我本該就是愛他的,隻是我太遲鈍了。
——
所以大概就是那個時候。
車裡的沈恙回憶完,煩躁地抓了一把長發,柔軟的青絲從指縫裡麵鑽過去,月亮光特彆明亮,他煩得沒有一點睡意,就從車裡摸出了一包煙,然後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
他不怎麼抽煙,偶爾煩得厲害的時候才會抽兩支,但是現在一個陸訣就煩得他抽了兩支了。
煙霧繚繞,星火點點,上將一晚上沒睡,彆墅陽台,陸訣盯著海邊的車,也是一晚上沒有睡。
他其實有一點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老師會突然對他變得冰冷,會想要拋棄他,他不是沒想過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沈恙的耳邊說了什麼,但遺憾的是,沈恙就是突然變得這樣的。
但是沒關係呀,就算是這樣,他也隻要沈恙,哪怕沈恙要殺他,他也隻允許沈恙的身邊隻有自己。
——
這一次沈恙大概是真的不想看見陸訣了,他已經半個多月沒回家了,就算是衣服或者一些重要的文件,也是差人回來取的。
光腦也拉黑了和陸訣的聯係方式,陸訣意識到,沈恙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思念堆積,差點逼瘋了人。
——
這天。
“上將,在這一批服役新兵之中,我們通過考核選拔,以及素質排查,選出了三十個優秀新生,這一批新生潛力巨大,統帥的意思是可以著重培養一下,您看需要您親自帶嗎?”岑副將遞交上了三十新兵的個人資料給沈恙。
沈恙坐在辦公桌後麵隨意地翻看了兩下。
正好他這些日子不想回家,不如去部隊找點事情做。
“可以,你去安排吧,到時間我會到部隊來的。”既然是新生訓練,那麼就不止新生是封閉式訓練管理了,連帶著他們的教官也應如此。
岑副將接過沈恙遞過來的資料,又說:“還有陸少將今天又送了一件東西過來。”
他一麵說著,一麵從兜裡摸出一個方形的禮盒。
早之前沈恙就開始陸陸續續收到陸訣送過來的東西,有時候是一束花,有時候是剝好的水果,總之花樣百出,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扔進了垃圾桶。
今天的禮物是用比較昂貴的絲絨禮盒包裝的,猜不出裡麵是裝的什麼。
“扔那邊垃圾桶吧。”沈恙看都不看一眼就吩咐。
岑副將猶豫了一下,遲遲不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