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便抬起頭看他,神色冰冷:“怎麼?”
岑副將急忙單膝跪下,著急解釋:“少將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收下,下次他就把他的手送過來。”
沈恙都被逗樂了,他站起身扯了一下嘴角笑:“他威脅我?他拿他的命威脅我?哈,哈哈哈……”
“他不知道我每天都盼著他死嗎?他拿死威脅我?”上將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轉而命令岑副將說:“扔了,你去告訴他說我看都沒看就扔了。”
上將的態度堅定不容質疑,既然沈恙都這樣說了,岑副將也沒有再勸說的必要了,他站起了身,將手裡的禮盒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然後對著沈恙行軍禮:“屬下告退。”
岑副將抱著那一遝新生資料離開了辦公室。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上將似乎和陸訣冷戰了很久,或者說是上將的單方麵,冷戰?
辦公室裡,沈恙看著靜靜躺在垃圾桶裡的禮盒,罵了一句神經病。
這時候光腦彈出連接請求,看了一下請求人的備注,沈恙緩了緩心情接下。
“上將,前兩天您安排我們找的合適的夫妻,這邊已經有三對人選了。”那邊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語氣比較諂媚。
沈恙揉了揉太陽穴,靠坐在了椅子上說:“你說來我聽聽。”
“好的。”對麵頓了頓,似乎在翻閱資料。
隨後開口:“第一位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去年女方被查出無法生育,所以兩人一直希望能領養一個自己的孩子。”
“第二對呢,他們的孩子被診斷出先天性疾病,去年已經去世了,妻子也因此一蹶不振,男方就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孩子領養。”
“第三對是一對老夫妻了,他們的孩子死在了戰場上,所以也是希望能再有一個孩子。”
“三個家庭都是比較富庶的,我把您這邊的情況告知給了他們,他們也都表示會好好對待他的。”對麵說。
沈恙睜開眼,看著桌麵上的信封,心裡五味雜陳的。
“可以,到時間等我聯係你吧,你再多找一些合適的人選,這件事我讓他自己做定奪。”沈恙直起腰將桌麵上的信封拿到了手裡。
這封書信上麵還沾著已經乾涸的血跡,信封上麵就四個大字:沈妍絕筆。
真狠心啊,姐姐。沈恙拆開信封想。
“沈恙你好,我是姐姐,如你所見,這是我的絕筆信,她叫沈悅,是我的孩子,從現在開始,你是她在這個宇宙唯一的親人了,請善待她。”
信寫得很匆忙,字體亂得都不像沈妍的筆跡了,如果不是沈悅脖子上戴著沈妍的懷表,大概沈悅就要被司法部的人帶走了。
沈恙的過去並不風光,整個家族除了沈妍再無一人善待他,他是家族唯一的一個私生子,他的母親死於被父親沈州始亂終棄後的那個冬天,他被棄養在母親去世的第五年。
那時候藍星麵臨巨大危機,家族在權衡利弊之下選擇了拋棄沈恙,搬到了其他星球去。
隻留下了七歲的沈恙。
後來沈恙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的位置,宇宙對他的名字都有所耳聞了,他的父親也不例外。
他十七歲那年,家族早已經在那場危機中一蹶不振了,沈妍被嫁給了一位商人穩固家族勢力,但抵不過家族的衰敗速度,他的父親帶著一家族的人回到藍星。
來找到沈恙,並要求沈恙贍養他。
沈恙那段時間因為要陪同司徒嵐爭奪繼承權,一言一行都在監視之下,便對此事視而不見。
哪知道沈州並不罷休,開始大肆宣揚沈恙沒有做過的事,說這樣的人不配為藍星的上將。
趕巧的是,那天記者們把沈州圍在中間,聽沈州編排沈恙沒做過的事的時候,繼承權也順利落到了司徒嵐手裡。
上將趕到現場的時候,沈州正攜領著幾個兒女親戚和新娶的妻子在記者的圍堵中聲討沈恙,語氣亢奮激昂,仿佛沈恙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冷眼看著沈州,氣場渾然而成,他往前走,人群便自覺地給他讓了一條路出來。
沈州看見了沈恙的時候,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沈恙和他的母親長得很像,特彆是沈恙如今留著長發,有一瞬間他以為是沈恙的母親化作厲鬼來索命了。
但是其實差不多,沈恙今天也是來索他的命的。
原本有些心虛的沈州,立馬就被沈恙手腕上那昂貴的手表吸引,這讓他失去了理智,聲討的聲音更大了。
“我們供他吃穿,把他養大,他現在就任由我們在彆的星球受苦,絲毫不顧及親情,我可是他的父親啊。”他當著沈恙的麵也能麵不改色地編排虛構不屬實的事,聲淚俱下,演技十分精湛。
沈恙身上還穿著白色的上將軍服,臉上的稚氣未退卻,但是他的許多事跡卻是整個藍星都有目共睹的。
“說完了麼?”沈恙掃了家族的人一眼,表情冷得嚇人。
那些人被沈恙盯得後背一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那當然沒有,不管怎麼說,你必須儘到你贍養的義務,你得,得給我錢,不然你的母親——”話都沒說完,一聲槍栓被撥動的聲音打斷了沈州的話。
眾目睽睽之下,沈恙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手槍,以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速度,抵在了沈州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