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後,莊苒終於有了自己的手機。
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之前那種想玩手機的欲望,她現在每天都隻想窩在床上睡覺,勢必要把高三少睡的那些覺通通都給補回來。
也有可能隻是想通過睡覺,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去想高考成績的事。
終於到了,出分一出分的那一天,淩晨兩點,萬玉,莊明,莊苒,三個人一人抱著一個手機刷新著查分係統的界麵。
“查到了。”莊明抑製不住地激動。
“多少?”萬玉的聲音有點顫抖。
莊明剛想開口,莊苒打斷他:“等會,等我…”
“543。”
“誒…”莊苒抱怨。
“還不錯啊。”萬玉摟了摟莊苒。
莊苒謹慎地問:“英語多少?”
“122。”
莊苒瞬間感覺心涼了半截。
借口回了房間。
這一整天,莊苒都沉浸在悲傷中。
晚上十點鐘,莊苒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的路燈。
手機震動了一下,莊苒打開手機看到郤逸發來的消息。
郤逸:查分了嗎?
莊苒:查了。
郤逸:多少?
莊苒:你先說。
郤逸:598,考砸了失望emoji
莊苒:哭emoji
莊苒:我 543 大哭emoji
20分鐘後…
郤逸:想吃什麼?我請你。
莊苒:麻辣燙,城西的,春姐。
郤逸:行。明天?
莊苒:現在。
郤逸:你家在哪?我待會兒騎車來接你。
莊苒:興世紀小區,我發定位給你。
不會是那種特彆拉風的摩托嗎?莊苒腦海中浮現出台灣古早偶像劇裡麵的場景。
“這麼晚了去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萬玉望玄關處看了眼。
“吃宵夜,”莊苒一邊穿鞋一邊回答,“和室友。”
“有飯不吃...”
沒等萬玉說完,莊明搭話:“出去和同學說說話比自己在房間裡悶著強,自己注意安全。”
“嗯。”莊苒應了聲,拉門出去。
莊苒在門口沒等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叫她。
來的還挺快。
郤逸還是依舊“遛彎風”,寬鬆的灰綠色T恤配個淺卡其工裝褲....
和粉色小電驢,還挺搭...
“我姐的。”
“安全嗎?”
“絕對穩當。”
不知道是人們都睡了,還是夜間感官變得遲鈍了,莊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風不知從哪裡沾來了茉莉香,劃過麵頰,拂起耳邊的發絲,路旁的香樟樹上傳來蟬鳴,從前覺得擾攘,現在覺得一切都剛剛好。
風盛滿香辛料的氣味,車停了。
春姐麻辣燙在嶺州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有提到“春姐”這兩字,大家自然都知道說的是城西這家麻辣燙。
莊苒也不知道這家麻辣燙到底開了多長時間,反正自從她記事起就一直在。第一次是萬玉帶她來吃的,萬玉上班的那家幼兒園,也就是莊苒上的幼兒園就在這附近,萬玉有時候晚上不想回去做飯,就會帶她來這吃。
春姐的店子很小,隻有一張中間有孔的圓桌和兩口鍋。一口鍋架在圓桌上煮菜,另一口鍋煮粉。
店裡隻有兩個人,春姐和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可能時間比較晚了,今天店子裡沒什麼人,莊苒踮腳往鍋裡看了眼,菜也沒多少了。
“是要關門了嗎?”
春姐回答:“有人來了就不關了,不能讓孩子餓著。”
春姐好像習慣稱客人為“孩子”,莊苒記得她也是怎麼稱呼萬玉的。
看來這是正準備關門,莊苒有些猶豫,小聲問旁邊的郤逸:“還吃嗎?”
春姐已經拿出了兩個碗,在碗裡倒好調料。
“吃啊,到都到了。”說著郤逸已經坐下了。
這是莊苒第一次跟男生吃飯,她曾以為會是在那種特彆高大上的酒店,點份七分熟牛排,開瓶八二年的拉菲。
想著想著,莊苒突然就笑了出來。
郤逸遞紙給她,“你笑什麼?”
莊苒搖搖頭,抬頭望著一臉疑惑看著她的女人,順口就問了句:“春姐,你在這開多久了呀?”
春姐像是第一次被人問這個問題,她用圍裙擦了擦手,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算不太清了,快30年了吧。”
莊苒嘴比腦子快,“那您多大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