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鬨得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那番聽起來彆有意味的話最終也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就是,是骨頭並不是彆處。萬琪琪太緊張了,一時之間說錯了,下課之後她就立馬拉著路蘇然去往彆的地方去了。
她壓低聲音道:“你要去哪裡啊?”
“早飯吃過沒有?”萬琪琪反問。
路蘇然點頭,“吃了。”
“那就再吃一次。”
隻見她從話裡掏出兩個被壓癟的飯團,分了路蘇然一個,隔著塑料袋就能聞到那股香味。
說是吃過了,但聞見這個香味還是有點小餓。她拉著路蘇然的手往天台上走,那上麵沒有人,適合吃飯,如果要在教室裡吃早飯的話,被逮著可不是撓著玩的。
上麵的風很大,她們兩個人就坐在樓梯口吃飯團,發絲淩亂,都是快樂的。
算起來,今天也是個快樂的日子。
“唉,以前都是李思樂陪著我上來吃飯的,現在也隻剩下你了。”萬琪琪吃著吃著,突然心酸了起來。
路蘇然說:“那你要跟她和好嗎?”
倒是這會兒,她傲嬌了起來,偏頭看小窗。
“我才不要呢,心裡疤是永遠好不了的。”
全國統一性下課隻有十分鐘,但到了城春高中下課可沒有十分鐘,她們兩個基本是四五分鐘解決一個飯團,然後匆匆下樓。
走到半路,萬琪琪忽然停了下來,驚叫了一聲道:“完蛋了,你離騷背了嗎?”
隻覺得頭頂一聲驚天悶雷,路蘇然頓時感覺自己呼吸喘不上氣了,她看著旁邊的女孩說,“我好像忘記要背離騷了……對了,第一節什麼課?”
萬琪琪長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語文。”
上課鈴很快響了,恰好是踩點到了教室,雖然上課了,但是班級內還是吵吵鬨鬨的,該聊什麼還是聊什麼,該起哄的還是起哄,一切如往常的樣子。
“語文老師是有拖延症的,快趁著這個時候抓緊背吧。”萬琪琪說。
路蘇然點頭,她從講台那邊繞了過去,再去去往過道的時候,無意間和李思樂的視線碰撞了一下,又下一眼看向對方的唇。
李思樂眼神有些輕蔑看著她,唇裡吐出一個“切”字,十分不屑。
就在路蘇然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走幾步,又聽著後麵的人說了幾句。
“撿彆人不要的,高興死了吧,真他媽惡心。”接而又聽到一聲書本重重摔在課桌上的聲音,說話聲音挺小因為是故意說給她聽得,而鬨得動靜卻很大,似乎想讓所有人知道她的不忿。
而路蘇然也覺得挺莫名其妙的,甚至以為李思樂說的那些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可心中還是幾分忐忑。
但很快被等下要抽查課文所占據了內心的恐慌,忙不迭地坐了下來,開始記了起來。
可這離騷語句晦澀難懂,隻會背那出名的兩句。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其他一概不會。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過了幾分鐘後,語文老師陳太康才姍姍來遲,按照習慣,他仍舊是左邊端茶右邊拿著課本站在講台上把茶杯放在講台桌子上,視線掃過底下學生一片。
“咳,大老遠就聽著你們吵,彆人還以為是菜市場呢。”
突然,底下某個同學說:“陳老師,你忘記了特彆精髓的一句話。”
“你們班是我帶過全年級最吵的一個班。”
話落的下一刻,全班基本哄堂大笑。
陳太康也樂了,拿著語文書拍了一下這個調皮搗蛋學生的頭,“救你油嘴滑舌。”
於是開始恢複了正形,陳太康打開語文書說:“翻開離騷的那一頁。”
底下哀聲一片。
“先朗誦一遍,等下一組一組下去抽查。”陳太康忽然冷著臉說,“要是背不全,嗬,後果要自己擔著。”
話音一落,全班人心底都涼了一下,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雖說語文老師性格隨和,但是真是生氣起來可堪比笑麵虎,比起地中海的手段要更加強烈一些。
這也可能是語文老師的魅力吧,路蘇然就喜歡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氛圍,這樣也不會導致她昏昏欲睡,也不會那麼枯燥乏味,所以相比起數學課她還是更喜歡語文課。
幸虧她自己是坐在最後一排的,就算是抽到她們這一組,路蘇然也有充裕的時間準備。
讀完課文之後,就開啟了新一輪的地獄模式。
中途,路蘇然輕輕戳了一下宋敬琛的胳膊。
他悶哼一聲轉頭,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