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背嗎?”
“嗯。”
路蘇然心中默念了一個“草”字。
他反問:“你會背嗎?”
她搖搖頭。
“需要我等會兒提醒你嗎?”
路蘇然思索了一會兒,用著炙熱的目光看著他,像是看著一種救世主的模樣,她瘋狂地點頭,倒是這會兒一點都不顧及自己形象。
宋敬琛被她的那個眼神嚇了一跳,佯裝輕咳幾下,正了正自己的嗓子說:“如果抽到你,我就輕聲念給你聽。”
他的話剛說完,陳太康就在此時笑眯眯地開口了:“當然,我相信大家都是乖孩子,好學生,但老師我呢也是過來人,清楚你們心中的小九九,你們那些小動作都是我玩剩下的。為了防止你們同桌之間互相徇私舞弊,請大家把語文書放在地上,我一個一個來檢查。”
接著,大家又是整齊劃一的怨聲歎氣。
此刻,宋敬琛卻和路蘇然彼此看了一眼。
“來,就從王日月這組開始吧。”
“啊?!”王日月頓時心驚膽戰的,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抖著身上的肉,腦內一片空白,就連第一句話都記不清是哪一句了。
陳太康舉著課本走在他的身邊,“開始吧。”
王日月心驚膽戰,第一句話是啥來著?怎麼腦子內一片空白!
我的腦子!我的腦子他去哪裡了!他在心中無聲狂吠。
於是,陳太康神情已然冰冷,教室內的氣溫仿佛都降下了好幾十度,似是又回到了那年冬天,都沒有感覺道夏天的炎熱,隻感覺心中一片寒涼。
“帝高陽之苗裔兮。”陳太康提醒道。
王日月瞬間想起了後麵的詩句,有驚無險地背了下去,隻不過中間坎坎坷坷好多都是提醒之後才會背,也算是順利完成。
陳太康臉上的冰霜才算緩解了一些,他拍了拍王日月的肩膀道:“不錯。還需要多背一些,不然考試的時候一緊張又忘了。”
王日月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嗓子聽著都有些顫抖了。
“知道了,陳老師。”
“來下一個。”
輪到了第二個,那個人就背不出來了。
陳太康幾乎用一種死亡凝視看著那個人,全班屏氣凝神將目光都投向了這邊,但大多數是在看笑話的。
“我說了,周六讓你們好好準備,你準備沒有?”陳太康語氣危險,沒有了平時歡快的樣子。
那個同學沒有說話,隻是垂著頭,一副乖巧聽訓的樣子。
“你們總是不把背誦和預習當作家庭作業,以為是有書麵作業是家庭作業不是?”陳太康繼續說,“看來我不給你們點懲罰,你們是記不住教訓了。”
“你、把左腳鞋子脫下,自己放去辦公室!”陳太康說。
大家都等著看笑話,似乎忘記這凝重的氛圍了。
那個學生不願意。
陳太康放下狠話說:“你要不就背課文,要不就脫鞋子,選一個,大不了我今天課不上了,讓全班人都等你。”
學生咬著嘴唇,似是在隱忍。
看著那邊的情況,路蘇然也是十分同情他的,可要不抓緊背,等會兒同情的可是自己了。
激烈聲越大,學生受不住就脫下了鞋子,大家都看著他的腳,穿著的居然是肉色絲襪,不知道是誰帶頭輕笑了一聲,緊接著全班人開始笑了起來。
路蘇然看不清具體,也不知道他們笑的是什麼。
隻見學生一瘸一拐的,單腳跳著出了班級門,不見所蹤。
一排一排抽完了,在其中又抽到了一個極為特彆的學生,他也是同樣背不出來,陳太康沒有讓他事先脫鞋子,也沒有讓他做彆的懲罰,而是徑直把他的書包給扔了出去。
酷暑容易增大人的火氣,而一圈下來後麵站著的人不知道寥寥多幾,基本半個班的人都站在了後麵,相對來說王日月是背不出中最幸運的那一個,因為有了陳太康的提醒,他才能順利背出。
當然,陳太康也不會無緣無故亂扔學生的書包,而是事出有因找他來的。
“你昨天的家庭作業是不是抄的?”陳太康沒有過問背誦上的事情而是直接質問家庭作業的事情。
男學生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陳太康冷笑了一聲,“你知道老師我生平最討厭哪種人了嗎?”
“就是不誠實,愛欺騙的人。我看你也彆讀書了,那麼喜歡抄作業,你當以為作業是做給我的啊?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學習成績,要不是為了你們的學習成績我才不會那麼當牛做馬。”
“你彆讀書了,直接滾好吧,滾回家去,等會兒你去打電話把你爸叫過來領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