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短暫的插曲還是讓緊張害怕了一夜的白團團有片刻放鬆,但當月轉身打開房門,兩人見到走廊上的猩紅血跡時,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走廊上有一條長長的血跡,一直延伸到樓梯的拐角,血液的腥臭味的撲鼻而來,更恐怖的是,白團團她們斜對麵的屋子門打開著,一眼便能望見屋內。倒在血泊中的小安,全身都被暗紅色的血跡爬滿,十指被截斷,脫離的手指淩亂的落在已然凝固的血液之中。
白團團哪裡受得了這種場景,臉色難看的轉身捂住嘴,其他人也陸續出來了,王姐見了男友這模樣更是當場哭暈了過去,陳憲壯著膽子走進去查看,竟發現小安還有氣息。
陳憲對眾人說道:“被切斷了十指,估計是昨晚那個抽卡遊戲懲罰的延續,遊戲裡隻要不是致命傷一般不會讓人直接死亡,隻要能通關,回到現實便能痊愈,不幸中的萬幸。”
隻是他沒在屋內看到另一個人李傑,聯想到走廊上延伸至樓梯的血跡,以及昨晚慘叫聲的位置,他心中便有了猜想。
眾人也與陳憲有同樣的想法,於是幾人默不作聲的一起走到樓梯口,正好撞上女管家與幾名小醜女仆在處理李傑的屍體,她們推了個垃圾桶一樣的東西來,隨意將李傑丟了進去。
女管家見幾人過來,笑著指揮小醜女仆帶他們去餐廳吃早餐,並說要帶小安去治療室,眾人不知道治療室會是有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昏迷的小安被抬走。
眾人不敢違抗,小醜女仆將他們帶到餐廳後便離開了。飯菜已擺在桌上,普通的歐式早餐,還冒著熱氣,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大家雖然坐上了飯桌,但都沒什麼胃口,陳憲見眾人臉色難看,說起了昨晚的事。
陳憲與鬼瑤被分到了同一個房間,昨晚小醜女仆也同樣進入了他們的房間,陳憲暗中觀察,發現小醜女仆站在鬼瑤的床邊用剪刀虛空剪了幾下便離開了,他覺得詭異,又聯想到之前聽到的小安他們房間傳來的慘叫,明白鬼瑤是用了什麼自保的手段。
陳憲說到這看了鬼瑤一眼,眾人也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隻是白團團若有所思,她早就知道鬼瑤是隻狐狸妖,會使用一些法術很正常,隻是她很疑惑,她在這裡完全用不了法術,有一股力量一直壓製著,她幾次想要強行使用都毫無效果。
難道對方比她的道行更高?但她嗅到的氣息並非如此,甚至鬼瑤應該隻是個剛剛成年的半妖。
她探究鬼瑤的目光十分明顯,惹得對方那雙狐狸眼瞪了過來,白團團慌忙的轉開目光,卻正好與身側的月對上。
白團團先看到了月的眼睛,像是國畫裡紫羅蘭的色彩,優雅的淡紫色之中透露著絲絲清冷孤寂,宛若蒼山上的一支孤木,暗夜裡的一顆寒星;她的額間還有一個淡淡的彎月印記,烙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上;她輕抿著唇,呼吸間似乎溢出了花香。
白團團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仿佛是怕自己驚擾了對方,但又突然驚醒過來,對方這樣的相貌為什麼她之前毫無印象?
不僅是她,周圍的所有人都從未對她的外表有過一點關注,甚至有些忽略她。
白團團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月與鬼瑤的場景,她看向月時眼睛好像被蒙上一層迷霧。如今白團團再看過去,那層迷霧被揭開了,眼前的女人露出了真容。
白團團隱約有些印象,有一種閉目障眼法,能蒙蔽人的視覺,所以這個叫月的女人會使法術,這女人與那隻狐狸妖是一起的,是否也是妖?不過她完全嗅不出月身上的氣息,判斷不出對方到底是什麼。
白團團在打量月,月也同樣注意到了前者明顯的目光,立即明白障目失效了,這隻是個簡單的小法術,對毫無準備的人類或許有效,但稍微有些本事的人便能隨意破解,這隻小兔妖能察覺到也不足為奇,她並不在意。不過也不想讓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模樣,於是將食指豎起貼於唇上,提醒對方不要聲張。
月故意流露出氣勢,她平時完全收斂,不讓周邊的人察覺,此刻有意威懾著白團團,眼波中便帶上了冰冷的寒意。
白團團對上她的目光,心間一悸,或許是來自兔子妖的本能,讓她瑟瑟的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去不敢再有半點逾越。
“經過昨晚大家應該也知道了這個地方的危險程度,我們都想要通關,活著出去,所以希望大家能一起合作,”陳憲說出了他的目的,說著又看了一眼鬼瑤,或許是直覺鬼瑤並非常人,“我是第三次遊戲,遊戲裡的一些潛在規則我都可以跟大家分享。”
陳憲接著說:“一般來說,遊戲會在第五天最後一小時通報正確的願望主人,一般會是副本裡執念最深之人的願望,他的執念影響著這個世界,所以有時候會是遊戲的大boss;副本中存在任何不可想象的東西,但通常情況下不會隨意殺人,除非玩家觸犯了規則;遊戲提示玩家存活到第五天,那就意味著第五天結束後,副本所有的東西都會解除限製,鬼怪可以隨意殺人,所以我們一定要在第五天結束前離開副本,並且越到後麵規則對鬼怪的約束就會越少;隻要正確的那個人的願望實現了,便會出現離開的門;副本裡的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那個正確的人與他的願望。遊戲裡存在大量的信息,要完全破解並不容易,所以需要大家一起合作通關。”
在場的基本都是新人,陳憲這麼說自然能得到一些人的依附,小安的出事讓王姐很不安,這時候有個人能帶領她,她立即慌張的同意了。
白團團、月、鬼瑤,還有另一個短發女人蘇蕭玉並不信任陳憲,於是紛紛默不作聲。
早餐的時間有一個小時,到點了小醜女仆就進來帶眾人去莊園的後院修整雕像。整個莊園尤為寂靜,穿過了長長的走廊,走過一段石子小路,打開一扇木製的小門後便進入了露天的後院。
陰沉沉的天色下能見到一排排枯枝殘葉,這與莊園前庭赫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景色,枯敗的場景之中,眾人隻見一座近四層樓高的玉白石雕像聳立在眼前。
白團團看過去,發現這雕像雕刻的正是莊園牆畫上唯一清晰美麗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