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進去吧。”小醜女仆冰冷的聲音傳來。
白團團緊緊咬著唇,再也無法忍耐伸手拉住了月的衣擺,她真的害怕,全身都在抖。她甚至想此刻與這小醜女仆生死一搏,能不能逃出這裡,逃出這個世界。
但前麵幾人的遭遇又讓她不敢妄動,何況就算逃出了莊園又能去哪裡?這個恐怖的世界她能逃到哪裡去?
來不及等她多想,小醜女仆已經推著她們二人進入了懲罰室,隨即伸手將她們關在了裡邊。
這下兩人徹底置身黑暗了。
月先前並沒有強行推開白團團,倒也不是同情憐惜對方,隻是她看到了漆黑的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凝視著她們,這個節骨眼上月也不想與這隻害怕得發抖的再兔子糾結什麼。
在黑暗中月並非完全不可視,用靈力點睛這種事對她來說連法術都算不上,被關進屋後她清楚的看見黑暗中一隻隻眼睛正緊盯著她們,充滿惡意的目光毫無保留的落在了她們身上。
月並不懼怕這些,簡單觀察了四周,帶著白團團去點亮了屋子靠右邊的燭台。
再度見到光明的白團團緊張的呼出一口氣,慌亂的查看四周,驚恐的發現四麵牆壁上全是駭人的刑具,上麵還殘留著不知是血跡還是鏽跡的暗色。
白團團不敢亂動,靠坐在離燭台最近的地方,正好這邊擺了張小桌子,上邊還有一本老舊的紅皮書。
小醜女仆說懲罰是要在懲罰室中待滿三個小時,不用想也知道這三小時絕不會平靜,她神經從進入樓梯時就開始繃緊,心間有根似斷未斷的弦卡在其中,讓她完全無法思考,腦袋昏昏沉沉。
她想要放鬆一些,於是一手抓著月的衣擺,一手拿起了小木桌上的紅皮書翻看。
【書中講的是莊園的一個花匠,他外表看上去忠厚老實,很得男主人喜歡,女主人很喜歡花,以前莊園裡包括後院都種滿了鮮花,還會請專門的人來培育名貴的花種,這些男主人都交給了花匠處理,但實際上他總是偷偷的克扣培育照料鮮花的開支。】
【後來因為花匠的不上心與隻想撈油水,導致整個莊園的鮮花因為一次小小的害蟲傳播全部凋謝了,女主人傷心得臥床不起。】
【花匠被送到懲罰室關了三天,他在懲罰室寫下了他的經曆。】
【他說他看到了無數了眼睛,充滿了黏糊的打量與不加掩飾的惡意,那些眼睛到處都是,有些在天花頂上,有些在地上,有些甚至會突然出現在燭台柱上。】
【它們總是注視著他,目光貪婪得想要將他撕碎,吞入腹中。】
【他害怕的想找武器防身,但屋內隻有一個燭台,與燭台上的小木桌,桌上放著一本紅皮書……】
白團團看到這呼吸一頓,下意識的看向天花板,但她什麼也沒看到。她疑惑著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嚇唬自己。
她捧著紅皮書邀請月一起來看,或許會有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滿屋的眼睛讓花匠神經恍惚,迷糊間他聽到了開門聲,他以為是主人來放他出去了,趕緊走過去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黑衣男人。】
【男人低著頭,整張臉都隱在黑暗之中,花匠雖然心裡覺得不對勁,但已經無法好好思考的腦袋還是隨著本能朝著男人靠近。】
【他走到了男人身前,正想詢問對方是不是男主人要放他出去,卻不想男人突然抬起頭,露出了一張青黑色猙獰的臉龐,對方眼眶睜得很大,瞪著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他,仿佛與房間裡那些眼睛一樣,要將他生吞活剝掉。】
【黑衣男人狠狠掐住了花匠的脖頸,他粗狀的手臂繃緊,十指用力,青筋暴起,一根根青筋好像那蜿蜒的蚯蚓,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他整條手臂,又是恐怖又是惡心。他嘴裡還發出怪異的叫聲,臉部猙獰得五官都被擠壓成詭異的形狀,好像一隻皮相扭曲的駭人怪物。】
【他掐著花匠的喉嚨一步一步推回屋中,花匠拚命掙紮,拚命的揮擊著拳頭對著黑衣男人的腦袋,但男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用力得雙眼都泛起血紅的絲線,五官扭曲得完全不像一個活人。花匠喉嚨因缺氧發不出完整的聲音,混沌的意識裡都隻剩下絕望和痛苦。】
【花匠被吊了起來,就在那燭台旁,他的喉嚨被卡在了粗糙的繩子上,雙腳觸不到地麵。】
【他感覺整個房子都天旋地轉,房間裡的一切都像一堵牆一樣沉重的壓在他身上,他看見那黑衣男人就站在他麵前,似乎在欣賞他死亡的模樣,他的身後是無數的惡心眼睛,他們的目光一模一樣,要將他吃掉,吃得乾乾淨淨。】
【花匠被這惡心驚悚的一幕嚇得驚叫,但他其實已經發不出聲音,臉色也變成了青黑色,他早在窒息中失去了呼吸。】
【但他感覺自己好像並沒有死,他睜眼能看到這個房間的一切,有時他能垂直看到地板,有時會看到有彆的人進來,他貪婪的看著那些人,腦子不停回響著一個念頭:吃掉他。】
白團團看完時已害怕得發抖,後麵的內容讓她頭皮發麻,她咬著唇想要離月再近一些,慌亂得隻敢將目光落在月的身上。
但月並沒有看她,而是若有所思的環視著這屋子的四周。
白團團有種不祥的預感,下意識順著月的目光看去,但一團漆黑的牆上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
白團團沒有放鬆下來,她咬著唇問月到底在看什麼,而月聽了她的話猛的回過頭來看她。
對方的目光太過奇怪了,卻並不開口,隻是抿著唇看她。
這讓白團團更加心慌,心臟砰砰直跳,而正在這時,突兀的“咯吱”的聲響條然出現,白團團如驚弓之鳥一般嚇得跳了起來。
在這個陰森幽靜得仿若空氣都凝固了的房間內,白團團慌亂的看向門的方向,隻見懲罰室的木質門,突然自己打開了,門口一道黑色的人影讓她的心如沉入了深海之底,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