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殺了。
但根據警方的調查,哥哥近日來基本都不與人社交,獨來獨往,連互聯網上也沒有跟任何人有什麼糾纏。
夫婦兩三個月內接連失去了兩個孩子,大兒子還是當場死在了他們眼前,差點一口氣沒能回上來。
蘇蕭玉聽到這全身寒戰,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事,照片上的男孩是怎麼回事還不能確定,但他的哥哥必然是進入了那個遊戲世界,或許還在那個世界迫不得已殺了人,雖然通關了,卻無法承受,最後隻能用自殺來為自身解脫。
但父親為什麼會有一張弟弟那副樣子的照片?
弟弟認識的那些社會人裡是否就有父親的存在?他們究竟在做什麼的?
蘇蕭玉暫時還想不明白,隻能暗暗記下,之後再去調查。
她借口說想去廁所讓死者母親帶她進入了他們家中。死者母親方才回憶了兩兄弟那些事又忍不住難過起來,趁著蘇蕭玉去廁所的時間獨自走到陽台上一個人默默流淚。
蘇蕭玉躲在暗處看著女人走到了陽台,於是悄悄的觀察了一圈,找到了一間放著上下床,雙人書桌的房間溜了進去。
她想找到哥哥的黑色徽章,雖然猜測出哥哥進入了那個遊戲世界,但還需要證據驗證她的想法。
兩兄弟的房間因為沒人住了而顯得有些冷清,但十分乾淨,可以看出夫婦兩平時經常打掃這裡,不過不經常通風導致的潮濕空氣仍然讓人感到不適,靜寂之中有一種蘇蕭玉十分不安的聲音一直作響。
蘇蕭玉皺著眉追尋著聲音,隻見窗框總是在輕微的顫動,伴隨發出一種微弱卻又刺耳的“刺啦”聲音。
她沒去深究,她的時間不多,此時也沒辦法去研究為什麼窗框鬆動會發出那種猶如指尖撓門的尖銳聲響。
動作迅速的翻找了一圈,竟在書桌的後方看到了一副裱起來的拚圖。
蘇蕭玉將拚圖拿了出來,目光瞬間凝聚在上麵。
拚圖上是一個十分高大的男人,他的麵目並不清晰,全都隱在墨色之中,隻是露出的手臂與肌膚上滿是猙獰的傷痕,周身更凝聚著濃鬱的鬼氣,像是無數怨靈的將他籠罩,宛若一個地獄而來強大鬼物。
而他的兩隻手,一手拿著一把古時刑場劊子手所持的大砍刀,另一隻手竟托著兩枚黑色徽章。
蘇蕭玉此刻心跳如雷,伸手將兩枚徽章拿了下來,心中的震驚與鬱結愈發嚴重。
兄弟兩有兩枚徽章,那就表明弟弟也進入了遊戲,他死在巷子裡的情形是否與蘇蕭玉的父親一樣?
而哥哥明顯是在追查弟弟死因的途中進入了遊戲,與此刻的蘇蕭玉也是一樣的。
可有兩枚黑色徽章,說明哥哥的徽章是重新得到的,那是誰將徽章給了他們?
蘇蕭玉此刻心亂如麻,腦袋理不清這些混亂的信息。
她正打算收拾一下離開時,忽然,一股莫名的寒意突兀的竄上心間。
一種,被某些東西用惡毒的目光緊緊盯住的驚悚感。
她全身緊繃,猛地轉過身子,卻隻見門口站著死者的母親。
對方看著她,怪異的看著她此刻的行為,蘇蕭玉心間繞著那突如其來露骨粘膩的恐怖感受,嗓子眼卡著一口氣,幾乎要忘了呼吸。
她緩緩站起身,輕顫著睫毛迎上了死者母親詭異的目光。
“阿姨,方才我看到他們的房間忍不住想進來看看,我還是無法想象幾個月還在跟我聊天的小孩就這麼離開了。”她動作自然的將拚圖放到了桌上,儘量做出懷念的模樣,讓死者母親認為她隻是無法接受男孩死亡而觸景生情。
死者母親雖然覺得怪異,但也接受了她這套說辭,並沒有懷疑她。
死者母親還要回去守靈,蘇蕭玉也決定一起守靈一夜,明日再走,她走出兩兄弟的房間時回身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房間內仿佛隱匿著什麼驚悚恐怖東西,那幅陰森詭異的拚圖正擺放在桌麵上,上麵手持砍刀的黑暗身影仿佛要躍出圖像。
蘇蕭玉似有所感,再轉過身往前走時,那股被死死盯住,毛骨悚然的感覺愈發濃鬱了。
她捏了捏兜裡的三枚黑色徽章,神色冷然的跟著死者母親走回了靈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