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程瀟第一次與謝昀承說這句話,隻是兩次的心情與想法卻截然不同。
她第一次是在冷宮跟他說的,當時除了安慰卻又帶著一絲敷衍,內心想的是反正她要完成任務,肯定是短時間離不開他的。
而此時她心裡想的是,她要留著這裡陪著他。
她頭一次發覺,她原來已經如此深愛謝昀承了,這種愛,甚至可以突破時間與空間,讓她無怨無悔的留在這裡陪他一生。
謝昀承聽完程瀟的話,突然覺得無所謂了,畢竟他有程瀟就夠了。而且瀟瀟說的也沒錯,他原本就懷疑盧將軍,但是這一年的接觸,屢次互相托付性命,讓他心中的懷疑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對其人品的肯定。
他或許應該順著信裡的線索深入調查一下。最後如果事情真如這信上所寫,那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謝昀承眼神深邃的看向程瀟,程瀟回了他一個微笑,他突然握住程瀟放在他肩膀的手,輕輕一拉就把程瀟拽到了他的懷裡。
他一手輕托程瀟的頭,一手按向她的腰,低頭吻上她的唇,兩人之間,不留絲毫空餘。
程瀟心疼他的處境,卻又不知如何安慰,於是也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努力的回應他的吻。
她的回應,換來的是謝昀承更加“凶狠”的回吻。
謝昀承最後戀戀不舍的放開程瀟,程瀟渾身發軟的躺在他的懷裡,眼睛裡彌漫著情霧,嘴唇微張,劇烈的喘息。她看向麵不改色的謝昀承,捂臉不敢想兩人之後的幸福生活。
謝昀承看向被吻的麵色緋紅,氣喘籲籲的程瀟,她的眼睛也濕漉漉的,看起來可憐可愛,可這不僅沒引起他的保護欲,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心底深處的破壞欲。
他想……,那一刻他腦海中閃過無數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他喉結上下滾動,卻沒有進行下一步。
他和他舅舅的計劃在這一年裡已經逐漸步入正軌,等事情結束,他就娶他心愛的女孩回家。
他要給他最盛大的婚禮,與天下人的祝福。
第二天,謝昀承拿著一壺酒,隻身一人去了盧將軍的家。
盧將軍已年過四十,卻沒有娶妻生子,一直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德城的一個院子裡。
與他高大威猛的形象不符的是,他平時喜歡養花弄草,品茶看劍。其實,這些也曾是沈老將軍的愛好。
謝昀承拿著一壇酒前來,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說想與盧將軍一起品酒,慶祝元國兵敗。
盧將軍覺得他今天情緒和以往略有不同,但是與他相識這麼久,他一直都是這幅麵無表情的樣子,大敵壓境也依舊麵不改色,就算他今天確實有點不同也很難讓人察覺出來。
盧將軍隻以為他這是因為打了勝仗,欣喜之下,又對不久之後,可能就要離開德城的傷感,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情緒而已。
他沒有多想,而是豪邁爽朗的笑著說,“好!今天不醉不歸!”
其實他酒量很差,謝昀承也一清二楚。但是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開了壇,倒滿了兩大碗的酒。
兩人邊喝邊說戰場上的激情與凶險,說逝去的士兵,與無家可歸的百姓。
說道最後,盧將軍還沒徹底醉在酒裡,卻醉在了自己的傷感裡。
謝昀承放下酒碗,目光虛無看向一處。突然開口說,“這個仙人掌有些年頭了吧。”
盧將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個仙人掌,原本就傷感的情緒瞬間達到頂峰,下一秒淚流滿麵。
“這,是你外祖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