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承出現的瞬間,幾個黑衣人一同落地,手起刀落,就把屋子裡的殺手血濺當場。
“你怎麼會在這裡?!”三皇子以往的溫柔清朗全然不見,他似乎也沒有繼續遮掩的意圖。
緊接著他嗤笑一聲,也不在乎他的答案,又說道,“正好,今天咱們就把這麼多年的賬,一起了解了吧。”
謝昀承麵色平靜淡然,好像威猛的獅子,在看張牙舞爪的狐狸,明明一動不動,卻處處透露出強者的不屑。
他問道,“所以在我水壺裡下藥的,幾次派人刺殺我的,還有給我馬下藥都都是你?”
三皇子愣了一下,“你知道水壺有問題!”
謝昀承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漠然的看著他。
儘管他什麼也沒說,三皇子也意識到,他下藥一事其實早就被對方識破,隻有他像個傻子一樣以為自己成功了。
知道後,三皇子不僅沒有憤怒,反而低頭輕笑,又抬頭桀驁的看向謝昀承,“你知道那又如何?今天,你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三皇子嘴上不停的放出狠話,心裡卻漸漸湧出不安,他的人正常應該早已打進皇宮,可為何如今卻絲毫不見人影?
謝昀承會沒有絲毫準備就前來皇宮救駕嗎?可為何他沒有收到任何有關西北軍隊調動的消息,謝昀承的底牌又是什麼?
這時,一人突然闖進皇宮,他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叛軍已全被處理完畢。”
“薑將軍!”皇上和三皇子同時叫到。
來者幾人都很熟悉,正是曾經兩位皇子的騎射夫子,又曾救過皇帝的禦林軍統帥,薑慎。
三皇子謀反,要徹底置皇帝於死地,首先要處理的就是禦林軍統帥薑慎。
可薑慎實在是個人才,他又不忍直接殺了他。於是他先是以禮相待,再以利相邀,最後以權相威。百般計謀,最後終於把薑將軍邀入自己幕下。
本以是自己技高一籌,卻沒想到,這其實正是謝昀承的計劃之一。
三皇子聽到薑將軍的話,立刻明白什麼,大驚失色,一時愣在原地。
謝昀承抬頭看向他,“你在等你的叛軍嗎?不好意思,他們如今已被禦林軍控製了。”
他早已到京城多日,三皇子故意毀壞江南的水壩,導致江南水災泛濫。以此支開六皇子,再讓自己的叛軍,混入流民之中,企圖以此混入京城,實乃一箭雙雕之計。
他剛到京城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水災是人為造成的,隻聽說城門外流民聚集。他當即猜出裡麵可能混有叛軍,就讓人在城門口支了兩個大鍋施粥。
真正的流民飽受顛沛流離之苦,一路忍凍挨餓,看見施粥定然會去排隊爭搶。而叛軍則會視而不見,著急進城。
如此便可輕易區分叛軍與流民。
三皇子恍然開口問道,“所以薑將軍是……”
他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句話毫無意義,薑將軍剛才說的話,已經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他再問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難怪他在這裡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聽到叛軍的消息,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眼下。
他要謀反一事,早已被對方知曉……不對!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在對方的圈套裡了。
“你是故意把我裡通外國的消息傳到我這裡的,就是為了逼我造反?”
謝昀承不置可否,卻又好像默認。他沒有回答一個將死之人的問題,隻語氣淡漠的說,“三皇子,伏誅吧。”
他聲音平淡道好像根本不是勸人去死,而像悲憫的神明,無悲無喜的望著底下罪孽滔天的螻蟻。
三皇子看向謝昀承沒有絲毫情緒的雙眼,他從裡麵看不見得意,也看不見怨恨,好像他一切的掙紮,在他眼裡如同跳梁小醜。
無端的憤怒不甘朝他襲來,他猛的彎腰劇烈的咳嗽,他咳的用力,好像要把他多年的悲痛與不甘都咳出來,可最後卻隻咳出一灘猩紅。就好像他嘔心瀝血多年,卻隻空留的一地罪孽。
三皇子看著手心裡的鮮血,兩行淚順著他眼角緩緩流下。
他猛地撿起地上的長劍,舉到頸邊,這也算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持起長劍吧。此時,他嘴角竟流露出一絲悲痛又釋然的笑意。他剛要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就聽見謝昀承再次開口。
“你恨我,就是因為我奪走了你健康的身體嗎?”謝昀承突然問道。
三皇子的動作一頓,“成王敗寇,原因是什麼早已不重要。”
“可鶯嬪難道沒有告訴你,那碗湯藥,她是自願喝的嗎?”
六皇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謝昀承,“我母妃這麼可能……”
他突然想到什麼,愣在原地。
謝昀承接著說道,“你母妃是用毒高手,會連墮胎藥都聞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