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首領(1 / 2)

檀香盈室,紅綃輕動,藺司沉腰間所佩的青竹墨玉墜,無意碰觸到封徵雪的指尖,涼沁沁的,封徵雪無措地垂眸看去,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

藺司沉此話一出,氣氛便愈發微妙,封徵雪身體往後挪一寸,而察覺到封徵雪的動作,藺司沉咬緊了槽牙,盯著人白皙的頸部看了一會兒,似乎忍不住想要碰碰他後頸的軟肉,封徵雪猛地一偏頭,藺司沉粗糙的指腹擦過細膩的脖頸邊緣,卻沒再繼續,直接從床鋪上站了起來,無意識地揉皺著手中的人/皮/麵具,悶聲乾脆道:

“算了,你休息吧,我等下再來。”

——他甚至沒說改日,而是說等下,說明並不是客套,而是通知封徵雪他想來便來。

封徵雪什麼也沒說,回避的姿態說明了一切。

藺司沉從來沒調戲過彆人,隻是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過,但偏偏還是想做——封徵雪討厭他和封徵雪眼裡沒有他,藺司沉顯然會選擇前者。

藺司沉從來自信得招人討厭,離開客棧時,心情其實不錯,哼著小曲兒回到他的府邸。

藺司沉的府邸背靠渭水,位於整個長安城的心腹之地,不僅與南麵的秦嶺山脈遙遙相望,更是足以俯視整個長安的壯闊,這要是放在大唐,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唐禁苑”。

而如今,能出入這塊地界的隻有兩人,一個自然是藺司沉本人;另一個則是藺司沉的劍侍,藺雲謙——作為藺司沉唯一的親信,藺雲謙會時不時過來打掃一下衛生,或是彙報一些情況。

而此時此刻,藺雲謙隻見藺司沉隻是出去了半個時辰,回來時,昨日那畫了整夜的易容便被毀了個徹底。

藺雲謙深諳自己這位老板的脾氣古怪,但還是咬牙勇敢道:

“首領,您這是怎麼了?最近總是往外麵跑,要麼就是不易容出門,要麼就把化好了的易容給卸了……”

藺司沉在成為高階首領之前,正是因為厭煩彆人總是注重他的美貌,狂蜂浪蝶太多,才改名易姓,不以真麵容示人。

總不會是要…用他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真臉去勾引什麼人吧?

藺司沉麵不改色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著一絲罕見的得意:“你少管。”

藺雲謙梗著脖子癟了癟嘴,轉而談論正事:“那首領,您打算怎麼處理黃興禺這小子?”

“誰?”

藺雲謙扼腕,小聲嘀咕: “……哇哦就黃興禺和葉初涼這倆人,我都給您叨叨半個月了,你就不能上點心嗎?”

藺司沉將那人/皮/麵具往桌上一扔,銳利的壓迫感直逼藺雲謙的麵門:

“什麼黃的葉的,阿貓阿狗的家長裡短,都摞到我這裡來了?縣令人呢?我每月花百兩黃金,雇著他的班子,為的就是少些煩擾,結果他在我這兒屍位素餐來的?”

藺雲謙一時失語,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老板,心中腹誹:

好嘞,合著我跟你打了半個月的工作報告,您都沒看唄?

那我還成天寫什麼工作報告啊?!

藺雲謙深吸一口氣,耐下性子,跟藺司沉重新彙報解釋一遍:

“可他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啊——上個月官方推出新賽季CG預告片之後,由於劇情的發展,咱們108個高階首領,不是戰損一個麼?——王老將軍去世啦,現在空出來一個高階首領的位置,可不得選拔一個中階首領頂上嗎?”

說道此處,藺司沉的眸色終於沉靜下來,畫了一半的張飛眉倏然擰緊:

“你是說,這倆人是新一代高階首領的候選人?”

“可不是!一個黃興禺,琴師;一個葉初涼,劍客;他們的心智都健全,武力值也是榜上有名,很可能將來要加入我們長安陣營的。”

藺司沉捏緊指節,麵色不虞地眨眨眼睛,看向自己的劍侍藺雲謙:

“那是得好好斟酌——嗯?不對啊,怎麼輪得到他們這些無名小卒?現在有了空位,升高階的事兒,再怎麼說也輪到你了吧?”

話聲一落,藺雲謙整個人尬住:

“額,屬下在兩年前,就已經升成高階首領了。”

藺司沉目露疑惑,看向急得滿目赤紅的下屬,掩飾性地輕咳兩下,“咳咳,你小子。”

藺雲謙忍不住在心裡翻了上千個白眼,把話題拉回來:“咱們先不說我哈,先說現在黃興禺為了和他小姨子爭這個轉正名額,在咱們長安城到處搞事情!您這再不管管,這長安城……到底是姓藺還是姓黃,那就很難說啦。”

“等等,你是說這兩個候選,是什麼關係?”

“姐夫和小姨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搞不清楚。”

“那葉初涼您記得麼?這孩子,十年前跟個小豆丁似的棄嬰,您看了她的設定,覺得她可憐,給她安排了個老實人做養父,不過現在已經出落成個天才女建築師了。”

藺司沉哪裡記得這些,漫不經心地評價:“哦,正麵人物,另一個呢?”

“黃興禺就是名副其實的反派了,是個爐鼎獵人。”

藺司沉的麵色驟然變黑,於是塗了半麵的妝更顯出幾分陰森可怖:

“爐鼎獵人?”

藺雲謙道: “是的,就是那種靠擄掠爐鼎,強迫彆人雙修,修為大進的江湖敗類——葉初涼的養父的親生女兒,葉初夏,便是這個黃興禺的妻子,被這人迷得五迷三道不說,還把她親生父親給害得半死不活了,變成爐鼎了。”

藺司沉挺拔的肩背緊繃,一滴汗漬順著脖頸滑落,流進甲胄,淌過鼓噪的胸膛,隻見藺司沉的神色是憤怒時的肅穆:

“哼,那還真是世風日下,”藺司沉道,“怎的陰溝裡的耗子,也能升官進爵了。”

**

與此同時,江湖客棧。

客房的窗戶敞開著,透過紗簾,微風輕拂而入,帶來遠處竹林的悅耳竹聲,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