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大腿硌出一片淺青。(2 / 2)

小傻子 百戶千燈 6419 字 10個月前

仿佛完全沒受到任何影響。

昨晚,就像舒白秋猜到的那樣,馮聲果然把觀瑰會館的事宣揚了出去。

一分鐘都沒帶耽擱的。

而且觀瑰會館的客流量本就不少,顧一峰被助理和保鏢七手八腳抬上車,送去醫院的時候,也被不少人親眼目睹。

顧一峰的雙腳扭傷,手上被抽得滿是腫棱,路都無法自己走一步。

任誰都能看出來有多麼狼狽不堪。

馮聲的勢力又在明城本地,他的一番大肆宣揚、添油加醋,頓時惹得滿城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不過在諸多的熱議討論中,卻沒有多少人認為,傅斯岸是真的在為他的結婚對象出氣。

反而有不少議論一致覺得,傅斯岸是在以那個小傻子為借口,趁勢發難。

傅家大少會做這種舉動,顯然並不像之前的風言風語中說的那樣軟弱窩囊。

他出國多年剛剛回來,或許正是想要利用這件事,一展自己的手段。

傅家老爺子病重也有段時間了,最引外人關注的自然是老爺子手中的資產。

有財產就會有紛爭,不少人都揣測,傅斯岸是要通過此舉來敲打繼母和弟弟,彆真的惹惱自己。

除此之外,也有人猜,是不是傅家在利用傅斯岸,有意借他來和顧一峰徹底鬨掰。

外麵人言籍籍,不過蘇越卻知道,傅大少對顧一峰動手的事,傅家根本完全不知情。

得知昨晚堪稱荒唐的事件之後,傅山鷹簡直不可置信,當即就要找傅斯岸質問。

但傅家夫婦甚至找不到傅斯岸本人。

回到明城之後,傅斯岸就一直沒有回家住過,而是長住在月榕莊。

傅家不知道具體的房間信息,月榕莊根本不允許他們貿然打擾。

到現在,傅家夫婦也都還沒聯係上傅斯岸。

蘇越也沒想到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和大少碰麵,他匆匆從傅記總部趕到了北芒分店。

十點整,時間未差分毫,蘇越果然見到了傅斯岸。

一見本尊,蘇越又是意外一頓。

傅斯岸的視線已經掃落過來,蘇越回神,恭謹地躬身微笑,將人迎進店內,才找話題似的感慨了一句。

“沒想到,您現在開始戴眼鏡了。”

蘇越之前是蘇青的助理,雖然與大少的接觸不算多,但也曾不止一次地見過對方。

直到十八歲成年去留學前,大少的視力都很不錯,從沒近視過。

傅斯岸瞥他一眼,隨著動作,鈦材質的鏡架中梁上流溢過薄薄的冷光。

“工作方便,”傅斯岸淡淡應了一句,“防藍光。”

蘇越笑讚道:“這副的框型很襯您。”

這麼一開口交流,蘇越又覺得,不止是眼鏡,大少的氣質和舉止都與出國前的差異頗為明顯。

六年前,傅大少才剛成年,又逢生母病危,時常鬱結憂慮,情緒難掩。

那時蘇越看他,還隻是像在看小孩。

尤其是在得知父親曾出軌,當年的小三還正準備不久後就要與父親結婚,傅大少更是激奮不堪,憤而離家。

這才出了那場意外,險些喪命。

但現在,眼前這位英俊薄涼、淡定晏然的男人,雖然麵容依舊過分年輕,卻已經沒了一點生澀與稚氣。

更有著與當年截然不同的神安氣定。

老實說,如果真是在街頭與現在的傅大少偶然遇上,蘇越或許都不一定敢認他。

進店後,蘇越便按預定好的招待流程做起了介紹,帶著傅大少參觀整間店麵。

沒多久,剛走到展架邊,一旁的店內座機忽然響了起來。

店員將電話接起,還沒按免提,傅山鷹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已經和外放擴音似的傳了出來。

“傅斯岸到了沒?讓他接電話!”

店員不敢耽擱,忙將電話遞送了過來。

蘇越看向傅大少,後者神色波瀾未驚,也沒有拒絕,抬手接起了話筒。

“有事?”

這散漫隨性的答話,讓本來就一肚子火.藥的傅山鷹被瞬間點炸。

“有事?!你把顧一峰打成那樣,你自己覺得有沒有事?!”

“這麼長時間不著家,一回來就給我惹這麼大的麻煩!”

傅山鷹的嗓門依舊大到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我告訴你,顧家的電話都打過來了,他爸已經直接從吳越飛了過來,要當麵找你興師問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他爸是誰嗎,啊?你就敢這麼去招惹他!”

比起傅山鷹的氣急敗壞,接電話的傅斯岸卻淡然得多。

蘇越甚至看到他笑了一下,反問道。

“顧一峰欺負我的結婚對象,我為什麼不能處理他?”

“你是為了那個傻子嗎?你自己的目的自己清楚!”

傅山鷹怒道。

“你給我在一店老實待著,我馬上過去,要是再亂跑——”

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聽筒裡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傅斯岸還拿著話筒,掀了掀眼皮。

“再亂跑怎麼?”

蘇越在一旁聽得直想擦汗。

剛剛電話裡就有提示音和腳步聲,蘇越大概能猜出怎麼回事。

傅山鷹的手機是許雲衣買的,新款頂配,價格昂貴。唯獨手機信號不太好,一上電梯或者進停車場,就會被迫斷聯。

有這麼個意外,傅董凶狠訓話的氣勢也瞬間被打散了。

傅斯岸已經把話筒放回店員手裡,隨即對蘇越一示意。

“繼續。”

他似乎完全沒在意剛剛那通來電,隻讓蘇越繼續介紹。

等到看完分店,翻過賬麵,傅斯岸就已經準備要離開了。

顯然,他根本沒理會傅山鷹的憤怒與要求。

送人離店的時候,蘇越忽然說了一句:“傅少,兩周後是蘇總的祭日。”

傅斯岸腳步未停:“我知道。”

蘇越道:“那我把祭拜行程發給您,還是之前聯絡的郵箱可以嗎?”

傅斯岸這時才看了他一眼。

蘇越肯定被傅山鷹下了必須留人的命令,不過,他居然沒有強行拖延。

而且蘇越這人,明顯心思活絡。

在傅斯岸麵前,他隻叫“傅少”,卻不叫“傅大少”,仿若一直在用言語向傅斯岸表明,他蘇越仍是蘇總的舊部,傅家也隻有一個少爺。

這種職場聰明人,傅斯岸見過很多。

他說完一句“可以”,就上了車,徑直離開了。

蘇越果然沒再強留,隻在原地目送。

一起送出來的還有店內的其他接待人員,一個副店長笑了一聲,說:“真狂啊,連傅董的話都不聽。”

蘇越掃了一眼,認出這人是許雲衣的一個遠房親戚。

副店長頗有些幸災樂禍:“捅這麼大簍子,這下老爺子也不會偏袒他了吧。”

蘇越沒說話,他看了眼手表。

恰好十一點整。

幾天前,行程備忘錄中約好的時間,也正是十點到十一點。

傅大少不止時間觀念相當精準,居然也完全沒受到突發事件的任何影響。

這是隻會擺身份的輕狂富二代能做到的嗎?

蘇越自然沒在意副店長的話,他反而多看了一眼傅斯岸離去的方向。

蘇越知道有一個說法,叫“大學如同美容院”。

意指許多人上了大學都會脫胎換骨,變化很大。

況且傅大少還是遠赴海外留學,徹底離開了熟悉的家庭與故土,當年他又遭逢變故,死裡逃生,會有判若兩人的蛻變也很正常。

不過,蘇越還是隱隱覺得。

六年不見,對方給他的感覺幾近全然陌生。

他似乎已經完全看不透這位傅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