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說了這一串的話,可謂字字泣血,滿是真誠。崛長風眸中一閃,卻不是被她這通侃侃而談感動,反而道:“邊關蠻夷?可是西麵那頭的草原部落?”
柳折點頭:“正是。”
崛長風連連說了幾聲“果然如此”,極利落地將手中折扇一合,站起身來道:“此事在下義不容辭。二位不必多慮,且容我回去準備一番。你二位可先往南邊尋琴聖江珺瀟,想來她也得了鬱知因的消息,不會為難。我收拾好行囊後即刻前往京城,等候你們回京。”
果然這樣順利?柳折麵上一喜,與畢爭一起躬身行禮:“多謝先生。”
吳君懿認真聽了一番他們的言語,仰著臉眨了眨眼睛看著崛長風:“風哥哥,我要同你一起去。”
柳折擔憂道:“沙場無情,吳公子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伊鳳鳴已經是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未免太瞧不起我們江湖兒女!小懿若隻是一個隻會些風花雪月歌舞升平的普通歌姬,哪裡評得上我們江湖中的‘天下第一美人’?他武功身法你們已經見過,難道以為這隻是在舞蹈當中的體現嗎?”
吳君懿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我的武功不敢比風哥哥,比起鳳鳴卻也不遜色幾分。有勞二位掛心了。”說罷,他倒也不再分神去看這二人,隻看向崛長風,溫柔小意:“等下我辭了母親,便陪著風哥哥回十裡畫廊收拾行囊,與你一同入京去!”
崛長風答了一聲好,又用手中折扇指了指伊鳳鳴:“去尋江珺瀟,他們想來也不認得路。表妹多辛苦辛苦,幫他們引引路吧。不過,江姐姐那頭素來與鬱知因頗多往來,可彆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氣傳回來。你隻送他們到了地方便即刻來京城尋我們。”
看來這位崛長風果然是很不喜歡鬱知因,竟然到了還要乾涉自家妹子不要與之往來的地步。也不知道他聽說鬱知因鬱伊鳳鳴往來頗豐時應當是怎樣的心情。
伊鳳鳴也沒有拆他台的意思,此時便隻乖巧點頭應允:“他們事也緊急,我們隻再歇息一個晚上便再出發。”
崛長風點了點頭,起身便要先行離開。吳君懿立刻也跟上去,低低私語了兩句才將他送出門外。
看著這兩個人離開,畢爭終於覺得舒服了一點,於是轉頭又看著伊鳳鳴,問道:“往南邊去找那位江女俠的話,大概要走多久日子?”
“這日子可就長了。”伊鳳鳴掐著指頭算了算,隨即又朗聲笑道,“不過不必擔心,我們去的路上借道雙心山,到那裡還有兩位有名的少年俠士。他們二位時常與江姐姐往來,正好還能一起做個伴。他們兩個雖是年少,武藝卻也不俗,而且肯定也願意投身家國,也算是二位的意外收獲了!”
伊鳳鳴所說的雙心山畢爭也知道。向南邊去,有一座山勢極其怪異,生有兩峰,中卻極空。隻是這山從前雖然聽過,卻不知道其中竟然也有個有名的門派,還有兩位有名的青年俠士。二人虛心請教,伊鳳鳴倒也慷慨解囊,一通全說了出來。
說是這雙心山中有一門派,名字為何倒不十分清楚,隻知道山中生有兩朵奇葩,一紅一藍,極是妖異,傳說紛紜也不知真假。而這兩位青年俠士便各在鬢邊佩上一朵,也算是證明了各自的身份。戴紅花的那位名叫文昭欣,擅長使刀;而戴藍花的那位名叫權綏昕,擅長用匕。二人是同門的師兄弟,從小同吃同住,最是情投意合。
畢爭現在著實有點聽不得“情投意合”這兩個字,尤其麵前還有一對膩膩歪歪的崛長風和吳君懿,又說這兩位鬢邊又佩花又是什麼同吃同住,不管傳聞是真是假是有是無,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多想。
原想著江湖兒女快意恩仇瀟灑風流,但如果全都是像崛長風與吳君懿這麼個恩仇這麼個風流……實在有些不堪卒讀。
伊鳳鳴卻說得若無其事,顯然是司空見慣早不放在心上:“文昭欣性情熱烈些,權綏昕則顯得內斂些。文昭欣是師兄,權綏昕是師弟,倒正是相反。據說權綏昕是當年文昭欣偶然下山玩耍時撿回師門來的,因這救命之恩,權綏昕一直對文昭欣有求必應,倒驕縱了他成了如今一個混世魔王的性情……哼,我表哥都沒有這樣寵過小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