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辭彆了文昭欣,三個人從雙心山離開繼續往樂澤而去。車馬顛簸了十數日,終於瞧見“樂澤”二字龍飛鳳舞地寫在城門匾上。
伊鳳鳴勒住馬朝畢爭與柳折一抱拳:“我就送二位到這裡了。表哥不許我在此過多逗留,我便直接也先往京城去尋他了。”
柳折挽留道:“崛公子遠在千裡之外,也無從知曉你在此小住多久。伊姑娘你就要這樣棄我們而去麼?”
“你們能替我保密,難說鬱兄那張漏嘴能說出什麼來,我還是不冒這個險了。我在他背後說了,你們不要告訴他——我表哥這人,多少有點小性,我不敢招惹他。”伊鳳鳴搖了搖頭,“更何況二位如今在江湖也探了一遭,早不像我與二位初遇時那樣無頭蒼蠅一樣,想來都應付得來了。”
柳折不好多說,隻撇過頭默默歎了口氣。畢爭於是向伊鳳鳴拱了拱手:“伊女俠,一路平安。”
伊鳳鳴笑著點了點頭,抱拳又道了一聲“保重”,然後調轉馬頭,輕快地叫了幾聲“駕”便一騎絕塵而去。
畢爭目送她身影逐漸消失,這才扭頭對柳折道:“殿下,之前那位文少俠已與我說過。到了樂澤城後,先要去打聽時、明兩家。我想不如先去當地衙門問問,一查戶籍定可知了。”
柳折點頭:“好,就依你。”
樂澤城雖是個邊陲小城,進入一看卻也顯著有那麼幾分繁華。雖說有珺江流經,卻是為群山環繞,又地處下遊不宜駐兵,實在是一難守之地。也正因如此,朝廷對此向來是放任自流。
這樣的小城於上而言,多它一個不多,少它一個不少。不如說,這樣的小城到現在竟然還沒有被百越半偷半搶地奪過去,反而是一件稀罕事。
畢爭在路上隨意攔了個路人打聽了衙門的方位。
“你們……要找衙門?”
畢爭眉稍蹙了蹙:“怎麼?有什麼不妥之處麼?”
“不、不。沒什麼不妥。”路人隱晦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人的衣著打扮,“聽二位的口音應當不是我們樂澤人?好像……是打京城來的?”
“正是。”
“原來是京中來的貴人……”那路人喃喃念叨著,眸光閃了閃,隨即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熱情又親切道,“喏,衙門就是往那個方向!隻要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畢爭道了一聲“多謝”,隨手從懷中摸了些碎銀放到路人手裡,又被很堅決地推拒回來。他也不再堅持,又道了聲謝,這才帶著柳折往路人指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