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吳洋洋不信任他們,可能隱瞞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張意冷哼一聲:“怪不得呢,同為新人,夏稚也沒像他嚇成那樣啊。”
“好了。”一直充當和事佬的李忠南忍不住歎息:“人都已經不在了,就少說幾句吧。”
在遊戲裡,死亡是常有的事,其實大家都是死過的人,重活一次的機會自然要抓穩。
在這裡死了,那可就是真的死了。
許是因為有玩家離奇死亡的緣故,下午有人留在了病房內。
衛辭就是其中之一。
李忠南和蕭墨非離開了,張意沒走,他留在病房裡,拉上床簾,不知道在裡麵做些什麼。
夏稚本來想離開,但是路過衛生間的時候,看見門敞開,衛辭在裡麵洗手。
“你不出去了嗎?”
“不了。”衛辭拿起毛巾擦手。
夏稚想了想,向前靠了一步,堵在門口。
“我想跟你說一點私事。”
漂亮的少年站在門口,瘦弱的身軀卻剛剛好擋住了衛生間出入的小門,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微長的、有點寬鬆的毛衣外套,灰色,套在藍白的病號服外麵,將他的小臉襯得瑩白。
衛辭眸光微閃,下意識放低了聲音。
“什麼事?”
“我們出去說。”夏稚說。
張意還在病房裡,夏稚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偷聽。
況且中午剛剛經曆那一遭,夏稚還有點小脾氣呢,防著張意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他擔心衛辭會不會跟他出去。
不過這種擔憂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夏稚不知道的是,在其他人眼裡,自己到底有多麼無害。
衛辭出聲應下,頓了頓,眉梢輕輕挑了一下,“還堵在這?”
夏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退出去,讓出一條路。
瘦高的男人頃刻間抬腳逼近,兩人在狹窄的門關幾乎貼到一起。
“我先出去……”夏稚垂著頭,臉頰微紅,像害羞似的迅速打開門出去。
衛辭望著他,眼底劃過一道暗光。
來到一處空曠的走廊儘頭,夏稚有些苦惱掐了一下微熱的臉頰。
其實他不是害羞,就是有些尷尬。
男人站過來,不管是氣息還是不屬於自己身上的溫度都像被無限放大了一樣,鋪天蓋地將他包裹。
從小到大,他是典型的內向男孩,是上課突然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都要紅透臉的那種。雖然不害怕交際,但也不善於交際,這也就導致上大學之後很多同學都說他木訥,白瞎了一張好臉。
對此,夏稚最初還沒什麼想法,直到他身邊的同學一個一個都憑借巧舌如簧應聘麵試取得成功,終於發現自己這種性格很耽誤事!
在原地等了一會,衛辭終於找了過來。
這段路不算長,可夏稚看了一眼,連忙低下頭,然後便覺得時間過了很久,男人才走到他的身邊。
“你要說什麼?”衛辭低聲問。
夏稚想了想,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
“我有一個大寶貝……”
“你想不想看?”
衛辭:“……”
嗯?
什麼?
夏稚對上他冷淡的視線,見他沒走,便覺得有戲,一邊伸出手探進半敞的毛衣外套,一邊快速說道:“給你看個大寶貝!”
感覺口袋裡憑空出現了一個物體,夏稚心裡一喜,剛把它拿出來,就見衛辭緩緩後退一步。
“我不看。”衛辭麵無表情,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人各有命,不要想著用歪門邪道來博取生途,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夏稚:“……”
這下輪到夏稚無話可說了。
眼看著他轉身就要走,第一次給其他玩家看實物線索的夏稚十分緊張,他不想放過這個天時地利的機會,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
“我是要給你看這個!”他說完,小貓似的鑽到衛辭麵前,擋住去路,也擋住了所有可能投過來視線。
衛辭微微擰著眉,低頭看向那隻蔥白如玉的手——
一根燒焦的醫用針管,靜靜地躺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