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與外麵的藥房勾結,外包的食堂也很不靠譜,這裡麵是否有更深層的意義,此時雖無法看透,但已經隱隱有了大致的猜測。
聯想到第一天時,禿頭中年大夫對自己手下一眾年輕醫生趾高氣昂的態度,眾人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這才是第二天。”蕭墨非說:“不要那麼早下結論。”
“所以才沒有主動說出來,需要驗證的地方還有很多。”衛辭從善如流回答:“但既然你們問起,我便如實相告,至於信不信,就看你們自己了。”
蕭墨非眯起眼,視線突然落到被眾人忽視的夏稚身上。
“夏稚,他說的是真的嗎?”
猛地被點名,夏稚茫然地歪了一下頭,“你是在問我嗎?”
“不然呢?”
夏稚搖頭:“我比他知道的還少,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這種反應,不讚同也不否認,反而極快地撇清了關係……倒是挺聰明的。
——萬一衛辭的話被聽信且將來在生死關頭毫無用處,多多少少會負一些責任。
夏稚現在這樣說,看似撇清了關係,但實際上為剛才兩人的談話內容做出了保證。
李忠南放心地舒出一口氣,笑道:“是啊,具體是真是假,大家自己心裡想想就是了。隻能說這是一條線索,有沒有用要等以後才能知道。”
蕭墨非收回了視線,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然後說道:“今天已經死了一名玩家,按照以往我玩遊戲的經驗,今天大概率不會再死人……李忠南除外。”
聞言,李忠南臉色一白:“難道我真的——”
“隻是一個猜測。”蕭墨非說:“連你自己也說,可能觸發了死亡條件。”
時間尚早,夏稚趁晚飯之前,拿著水壺去熱水房打了一壺熱水。
他平時比較喜歡喝白開水,已經養成了習慣,進入遊戲之後每個人的櫃子裡都放了幾瓶礦泉水,夏稚隻喝了一天,就覺得胃裡脹脹的,不太舒服。
一開始也怕醫院的水不能喝,但是中午在隔壁阿姨的病房裡喝了點之後,確定沒什麼事,他才放心地拿著保溫壺去打水。
熱水房有點偏,安全通道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裡,沒有門,裡麵又窄又小。這個時候來打水的人不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一看就不健康。
夏稚剛到時,周圍的目光如針刺般紮過來,他淡然地站在隊伍的末尾,幾秒鐘後那些刺骨的視線才消失。
每個人都麻木地打水,然後再麵無表情地離開,沒有交流。
夏稚本來還想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那種一看就很善談的人,拉著對方聊會天,萬一能得到什麼線索就更好了。
等輪到他打水的時候,前麵兩個熱水器前都有人在打水。他默默地走到最裡麵的那台熱水器,俯下身開始打水。
忽然,一道細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喂。”
夏稚側頭看去,旁邊是一個年輕的、看起來很漂亮的護士。
她側著頭,水靈靈的眼睛裡透著一抹單純,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昨晚你怎麼沒給我開門?”
夏稚背脊發冷,汗毛豎起。
“門沒鎖。”夏稚嘴巴僵硬地一張一合,他強迫自己冷靜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小護士咧開嘴,笑得詭異,“那就是說今晚我可以進去了?”
夏稚:“不行。”
小護士猛地冷下臉,眼睛裡黯淡無光,如同死人一般直直地盯著他。
夏稚淡定從容地解釋道:“太晚了,會影響病人休息,你不怕被罰工資嗎?”
小護士定定看著他半晌,最後緩緩勾起唇角。
“也是啊,那檢查的事情白天的時候再說吧。”
打完水,夏稚逃似的回了病房。
他臉色蒼白,拎著水壺的手微微發抖,直到回了床鋪鑽進被子裡,體溫才漸漸回升。
他如一陣風般,回來就鑽進被窩,其他人自然發現他的異樣。
“怎麼了?”蕭墨非率先詢問。
他走到夏稚床邊,微微俯身看著他,餘光瞄到同樣看過來的衛辭,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勝負欲冒出來。
蕭墨非更加放肆地貼近夏稚,甚至伸出手,曖昧地撫上夏稚的臉頰,嘴上卻說:“不熱,發生了什麼?”
夏稚避了一下,但比起剛剛經曆的事,蕭墨非的小心思他根本無暇顧及。
“我遇到一個護士……”
他聲音沙啞,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他的話,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張意隻是輕哼一聲,直接拉上了床簾,一副不想溝通交流的樣子。李忠南則是一聲歎息,看向夏稚的眼睛裡多了一絲憐憫,還有不易察覺的欣喜……
如果這也算死亡條件的話,那夏稚是不是有可能比他先死?而自己又能多一點時間去尋找線索,然後通關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