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瘋子小姐的房間門前。
瘋子小姐雖然睡在客廳,可她占據了一間屋子,並且沒有在我麵前進入過它,裡麵應該有她的東西。我嘗試打開它,不出所料,門被鎖了,需要鑰匙,而這個鎖並不是我家的,而是她自己另換的。
一連的失敗,我沒有受挫,因為心裡早有準備。我有條不紊地繼續翻查沙發以及茶幾的抽屜,同時警惕地注意大門外的動靜,不過依舊沒有收獲。我動作很仔細,我怕瘋子小姐事先預料而在一些東西上做下陷阱記號,以便回來後檢查我有沒有動過的痕跡。
我胸口因過於謹慎和精神的高度集中而稍快地起伏,時不時抬眼看時間,背後滲出細汗,最終一無所獲。
我不甘心地皺著眉,來到廚房,注視著各式各樣插在菜刀收納架中的刀子,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挲,猶豫要不要拿一把,但還是有所顧忌地放棄了。
我不是沒有考慮過跟瘋子小姐打一架然後控製起來逃跑,或者把她打暈過去搶奪手機報警,但我沒有把握打得過她,而她也一直很警惕,從她時刻注意我的動向表情就能知道。
她很謹慎,敏銳的可怕。
而這個金屬門的存在,直接斷了我第一條路,就算我把瘋子小姐控製起來也沒法逃跑,我出不了這個門,而我威脅她告訴我密碼的話……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她赤紅著雙眼,歇斯底裡的瘋魔樣子,我到現在都還發怵。
瘋子小姐不是那種會妥協於我的威脅的人,這種想法理所當然地跳出來,還十分肯定,因為從她的眼神來看,她真的是個瘋批,她完全不怕死,隨時可以跟人同歸於儘,即便這些天她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但我很清楚,她根本不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她是個很恐怖的存在。
和一個亡命之徒打鬥起來是萬分不劃算的選擇。
瘋子小姐很危險,我對她的這個稱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
她要殺我,在95天後,所以我要時刻保持清醒,不能被她麻痹。
對了!
我可以在控製瘋子小姐後,強行按著她去解鎖大門啊!或者是,直接搶了手機報警,未必就一定要通過偷襲她打暈才拿到手機,不過所有的前提都是瘋子小姐處於弱勢,被我控製才行。
巨大的欣喜自胸口迸射出來,就像乾枯地大地迎來了它多年不見的雨水,但又很快消失。
但是,我壓根不知道瘋子小姐的武力值,有一點毋庸置疑,她體力精力都很好,搬東西整理這個家,幾乎都是她完成的,長達幾個小時的工作量,她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遊刃有餘地調侃我,而且晚上還能在我悄無聲息地開門時立馬驚醒,至於力氣……
我哪天測試一下就知道了,如果她不刻意隱藏的話。
假如她殺過很多人,身為女人,大多數是智取和偷襲吧,但不能忽略她有格鬥術之類的武功在身上。
不能因為瘋子小姐是女人,不能因為是女人就小看。女人同樣有無限的潛能和可能性,甚至很多時候,她們比男性還強,強在細心,這在危急關頭極有可能決定成敗。
同時我得注意瘋子小姐身上是否隨身藏刀,不然爭鬥中我被她猝不及防地捅了一刀,那估計不好受,結局鐵定是我敗然後被殺。
如果能夠不經曆風險,不花費體力就能控製瘋子小姐就好了,我得優先考慮這個方案。
我把空調關了,去陽台開窗通風,任由冷風吹我,讓我因各種希望和計劃而沸騰的內心稍稍平複下來。
現在,我充滿希望,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人流湧動,眼裡全是光,很快,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站在下麵的某一處,自由自在地呼吸,行走,和我的戀人遊歡攜手同行,那時,我的記憶可能也回來了。
當我徹底靜下心來後,我有些冷地搓了搓手,一直在溫室裡,穿的衣服本就少,還對著風口吹,我有點受不住地關上窗戶,回到客廳,把空調重新開起,然後拽了一條臥室裡的被單隨意披在身上,隨手拿了本漫畫靠在沙發上看了起來,等溫度回來了,我又把被單扯了下來。
也不曉得瘋子小姐什麼時候回來,我眼見中午快到了,想了想,然後起身去廚房洗菜淘米,簡單地做了兩菜一湯,吃完後洗了碗回到沙發上繼續看漫畫。
照進來的陽光一點點變換它的位置,顏色也越來越深沉,不知不覺我看完手裡的這本書,想繼續看,發現沒有下一本,一時間難受的緊,在書櫃上尋找連續的書號,這時,門那邊出現動靜了。
我雙眼一沉。
瘋子小姐回來了。
我若無其事地繼續找自己的書,聽著那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腳步聲,漸漸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