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戒指 “我永遠在你的選項之外。”……(2 / 2)

貓都比你有良心 個訊 4474 字 10個月前

老師的講課聲就像白噪音,她聽不進去半分——事實上也沒什麼可聽的,同樣的內容在一班時早就上過。老師也懶得管她,前兩天月考成績出來,她的分數比重點班的均分還要高三分,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不過是考差了才掉下來,早晚得回重點班。

哪怕哪次考試考差了,還有丁斯時給她複盤。

她形容不出當下感受,是前所未有的慌張。

要給他買奶茶嗎?他一直都很喜歡喝的。

可是便簽上的字他也不回……

萬一待會兒見麵他還是不理她呢?

喬歲安翻了翻書包,沒找到草莓味的糖,隻翻到個口罩,還有前段時間餘清送給她的兔子戒指。

她撈出來看了半晌,突然想到什麼,悄咪咪把手伸到桌肚底下,用剪刀剪掉口罩的兩條帶子,抽出裡頭的鐵絲,低著頭對著自己的手指量了下,模仿著記憶裡餘清編小兔子的動作編著兔子戒指。

她抽空偷偷看了下台上的老師,很好,講得激情四射。

雖然老師們不怎麼管她,但開小差還是不能太過於囂張了。

喬歲安對著餘清那個拆拆補補半天,總算摸到竅門,垂著頭一點點編。大概是心底發慌,手指也跟著顫,幾次都沒編好,她拆了又編,手裡的兔子戒指慢慢成型。

她在筆袋裡撥了撥,挑出三根熒光筆。

喬歲安想了想,給兔子耳朵一個塗粉,一個塗藍,極具特色。

直到放學鈴打響,老師又拖了兩分鐘課。喬歲安急到不行,飛速收拾完了東西,手裡握著兔子戒指,背著書包拖著兩條不爭氣的腿跑去一班。

屬於丁斯時的那張桌子和椅子乾乾淨淨的,顯然已經被主人收拾過,書包都不見了。

喬歲安一愣,走近了。

桌上貼了張便簽,是她寫的那張,孤零零待在桌角。

一絲未變。

羅落看見她,“咦”了聲,疑惑:“喬喬,你怎麼還在這兒?你今天不跟丁斯時一起回家嗎?”

喬歲安抿了下唇,問:“他走了?”

“對啊。”羅落點點頭,見她表情不對,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什麼,又問,“怎麼了?你倆又鬨矛盾了?”

喬歲安不說話,羅落倒是沒在意,語氣輕飄飄,早就習慣了:“哎呀,那你趕緊去哄人吧。”

所有人都覺得他倆鬨彆扭就是那樣,喬歲安哄哄,丁斯時就會回來。

她手裡的兔子戒指發燙,茫然地想,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不知道哪裡不一樣,反正就是……心裡堵得慌。

她將兔子戒指丟進口袋,沒跟羅落說再見,垂著頭,又重新拖著兩條近乎殘廢的腿往門外走。腿酸加劇了難過,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

人到樓梯口,周圍同學跟風似的下去了。她低頭盯著長長的台階,平時幾下就能跳下去的樓梯萬丈高似的。

對於一個腿疼的人而言,下樓梯要比上樓梯痛苦得多。

喬歲安雙手握緊扶手,正打算試探性往下跨一步,樓梯拐彎角一道身影幾步邁上來,步子急,那人抬眼,四目相對。

她一愣,立馬收回那條即將要跨出去的腿,直直盯著他看,輕薄劉海下眼睛睜得大,唇角微抿,顯得委屈又可憐。

丁斯時頓頓,動作明顯慢下來。他背著黑色的書包,雙手插著兜,冬季校服外套拉鏈拉到最頂端,擋住一點下巴,麵無表情不緊不慢踩著台階上來,黑白分明的眼抬起來淺淺掃了她一下,隨即又垂下睫毛,伸出一隻胳膊橫在她旁邊。

喬歲安鬆開扒著欄杆的手,迅速抓住他的手指,生怕他跑了似的,從口袋裡摸出兔子戒指,小心翼翼往他右手中指上套。

他頓了頓。

戒指小了點,她抿唇,又去試食指。

丁斯時不作聲,卻也沒阻止,垂著眼看她一根一根手指試,然後跳過了無名指,套在了他的小手指上,完美契合。

喬歲安這才抬起眼睛,可憐巴巴看他。

丁斯時仍然一聲不吭,麵無表情,胳膊仍然橫在她身前,漠然得像個機器。

她低落地抱住他的胳膊,重心往他身上靠,借著力道一步一步下樓。

丁斯時不說話,她也跟著忐忑,小聲問:“你還在生氣嗎?”

他沒看她,也沒開口,樓梯走完了,扒開她的手,把手又重新插回口袋,自顧自往前走。

他步子邁得大,喬歲安每走兩步就要小跑一下,好在平地不像樓梯,哪怕小跑也不會特彆酸疼。但是這麼跟著終究費勁,喬歲安一下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揪緊了,道:“你總得告訴我你在氣什麼吧?”

一個下午都沒見著人,好不容易見著了,人又是這個態度。她脾氣也上來了,大概是腿疼的緣故,委屈又煩悶,抓緊了他衣角不讓他走:“你每次都這樣,問你你在氣什麼你又不說,每次都要我哄你。那我做錯什麼了啊?丁斯時,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裡啊?”

他終於停下來了,轉過身子,低眼望著她。

冬天的晚上黑得早,路燈一盞一盞亮起,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丁斯時圍著條藍色的圍巾,冬季的風掀起圍巾一角,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眸漆黑,一片墨色沉沉,被夜色籠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深邃。

丁斯時沉默地望了她半晌,喬歲安也仰著臉瞪他,絲毫不讓。

直到她鼻子被寒風吹得通紅,使勁吸了下鼻子,他才歎出一口氣,熱氣在燈光下化為白霧,又隨著冷風飄散。

“喬歲安。”他凝視著她,“你要我怎麼說?”

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右手小指上套著的那枚兔子戒指上,嗓音低了下去,被風一刮,清尾音淺地飄散開來。

“我永遠在你的選項之外,你要我怎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