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哥哥 喬歲安伸手:“粉色玫瑰不送……(1 / 2)

貓都比你有良心 個訊 5069 字 10個月前

丁斯時關上房間門,秋秋窩在吊椅上,見他來了,“喵”一聲跳下來,撲上去搖著尾巴,扒拉著他的褲腳。

丁斯時有點累,隻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讓它自己一隻貓玩會兒,隨後就霸占了它的吊椅,人往椅背上一靠,長腿斜斜支著地,閉了眼,下巴微揚,修長手指搭在眼上,脊背枕在背後喬歲安買的靠枕上。

頭有點疼,他伸手抵住突突跳的太陽穴。

吊椅輕輕前後搖晃,秋秋見自己原來窩著的地方被鏟屎官霸占了,惱怒地一聲“喵”,可是鏟屎官彆說眼神,連眼睛都沒睜開。

秋秋無能狂怒了一會兒,緊接著丁斯時聽見“啪”的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他睜開眼,秋秋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書架上,高昂著腦袋看他,前爪微微抬起,孤傲地“喵”了聲。

他視線下移,一本書翻倒在地上,是列夫·托爾斯泰的《複活》。

“……”

丁斯時食指揉了揉太陽穴,又瞥了眼站在書架上的秋秋,感覺頭更疼了。

秋秋本來是流浪貓,沒事就喜歡在他們小區晃蕩,剛開始膽子很小,躲在角落裡,見著人就撒腿往反方向跑,等喂多了食物才慢慢跟他和喬歲安熟起來。

後來被喬歲安撿回了家。喬爸貓毛過敏,所以隻能養在他家。

在寵物醫院裡做完所有檢查之後,喬歲安興致衝衝買了個貓窩,問他:“我們是不是得給它取個名字?”

流浪貓溫順地窩在她的懷裡不動,她輕輕摸了摸它橘黃色的毛,軟軟滑滑,於是她打了個響指,語氣認真篤定:“要不,就叫它大黃吧?”

本來溫順乖巧的流浪貓一聲喵叫,從喬歲安懷裡狠狠掙脫,頭也不回跳進了丁斯時懷裡,把臉往他胸前一埋,露出一隻藍色眼睛充滿敵意盯著她。

丁斯時抱著流浪貓,忍笑:“算了吧,你這取名水平,連它都嫌棄。”

她瞪著眼睛,鼓了鼓嘴:“你懂什麼?這叫賤名好養活!”

“你看它樂意嗎?”丁斯時垂眼,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揉了下流浪貓的腦袋,流浪貓眯縫著眼,可憐巴巴地“喵”,他想了想,道,“要不叫秋秋好了。”

秋秋重新搖起尾巴,從那以後,但凡丁斯時在,它就不黏喬歲安。

剛領回來時,它還算乖巧,會撒嬌會低頭,讓它朝東不朝西。後來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貓主子的個性愈發不知收斂,脾氣又差又囂張,罵它兩句還會炸毛跟你拚了命喵喵叫。

丁斯時看著地上趴倒的書歎氣。

貓主子真是被寵壞了。

“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丁斯時站起身,跟秋秋道,“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他蹲下身,撿起書,“吧嗒”一聲,什麼東西從書裡頭掉下來,丁斯時收了書偏頭一望。

是一枚乾花書簽。

喬歲安送的那朵山茶花靜靜地躺在裡麵,保持著原來盛開的姿勢,層層花瓣疊在一起,被壓成薄薄一片。

其實喬歲安送他的花不止這一朵。

三年級的暑假,喬媽當時的會計證還沒考下來,在步行街邊經營著一家花店,花店規模不算大,生意也不算好。

情人節當天,寫完作業的喬歲安同學被她親愛的母親塞了滿滿一懷包裝好的單支玫瑰,套上件白色紗裙,打扮成花童丟到步行街賣花。

丁斯時剛和小夥伴打完籃球回來,穿著身紅色籃球服,白色袖口,衣服上白色字體標著數字23,額上係了根橙黃色發帶。

夏季悶熱,他攥著硬幣,就近找了家小賣部買了根冰棍。

今天步行街上人格外多,他不懂什麼情不情人節,隻知道一男一女人來人往晃得他眼睛都快要花掉了。

他捏著冰棍出了小賣部,目光落到某處,突然一頓。

一個同齡的小女孩抱著玫瑰們,坐在路中央的花台上,紮著雙麻花,裙擺到小腿,隨著腿部晃動搖曳,噘著嘴聳著肩,百無聊賴看人來人往。

丁斯時盯了半天,終於確認坐在花台上那位是喬歲安,邁著腿繞過人群小跑過去。

喬歲安被突然閃現的他嚇了一跳,懷裡的玫瑰們差點跌下去,她趕緊抱好。

丁斯時低頭看看玫瑰,再抬頭看看她,問:“你在乾嘛?怎麼不回家?”

“媽媽說今天什麼情人節,要我把這些花賣出去。”喬歲安眼巴巴看著他手裡那根冰棍,吞了吞口水,“你手裡的冰棍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不給。”丁斯時舔了口冰棍,“媽媽說了,男女授受不親。”

喬歲安嘴角往下一撇。

他頓頓,又問:“那你為什麼不賣呀?”

“我不知道怎麼賣呀。”她愁眉苦臉,聲音也小小的,“我不敢去問那群哥哥要不要買花,好尷尬哦。而且突然跑過去這麼問,會不會不禮貌?”

丁斯時又舔了口冰棍,喬歲安盯著,嘴角又往下降了點。

丁斯時無視了她眼神裡濃濃的渴望,歪著頭想了想,指著她懷裡的玫瑰,問:“是隻能賣給哥哥嗎?”

“啊?”喬歲安被問得一愣。她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情人節,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賣玫瑰,她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下媽媽說的話。

喬媽當時人癱在躺椅上一手玩著消消樂,一手捏著瓜子磕,語氣隨便:“嘴巴甜點,就跟人家說,哥哥,給姐姐買朵玫瑰啊,姐姐一定會很開心的,這樣,懂不?”

喬歲安皺著眉頭思考了一回兒,隨後嚴肅道:“應該……是的。”

“那你一朵賣多少錢?”丁斯時問。

“媽媽說,”她騰出一隻手比劃了下,“一支十五哦!”

丁斯時的目光在她懷裡轉悠了圈,沉思片刻,突然嚴肅道:“幫我拿一會兒。”

他把冰棍塞她手上,扭頭就跑。

喬歲安欲言又止,張望了下,丁斯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她迷惑地眨眨眼,低頭直愣愣盯了兩秒手裡那根冰棍,絲絲涼氣溢出來,她又不爭氣地吞了下口水。

……

半個小時後,丁斯時攥著小錢包氣喘籲籲跑過來時,喬歲安手裡隻剩下冰棍的棍了。

“……”丁斯時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手裡的棍,“我隻是讓你幫我拿一下!”

喬歲安眼神飄忽,露出個心虛的笑,酒窩淺淺。

好在丁斯時也沒太計較,隻是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垂頭,拉開小錢袋的拉鏈,小心翼翼掏出兩張百元的毛爺爺、兩張十塊的還有五個硬幣。

“喏。”他道,“你的花,我都買啦!你可以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