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聽 容姒是蟬,也是黃雀。……(1 / 2)

嫁反臣 追蜻蜓的團子 3586 字 10個月前

“她當真如此說?”

內侍杜有厓跟了聖上多年,哪裡聽不出聖上此時並未生怒,便接著道:“外頭的宮女們聽得真真的,殿下那一番話,可駁得呂講學啞口無言呢。”

“這丫頭。”容華果然不怒反笑,“連朕都不好同那幾個老頑固對著嗆,她倒好,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呂拾也是,讀了一肚子聖賢書,倒讀得越發迂腐了。”

皇後卻是微微蹙眉:“臣妾聽聞那呂先生素來嚴厲,小五這般開罪於他,日後若是吃了板子,陛下就不心疼麼?”

容華擺手道:“皇後多心了,那呂拾雖然頑固,倒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責難小五的。”

“話雖如此,可小五那性子陛下也不是不知。若真叫先生動了板子,她怕是連一句討饒都不肯說的。”皇後歎道,“她身子又弱,能吃得住幾個板子?依臣妾看,陛下還是將那呂先生召來,提點幾句才好。”

容華沉吟道:“皇後所言有理。”

然不等他召見呂拾,容姒身邊的宮人珠彌便來傳話,望聖上萬萬不要插手學堂諸事。

“殿下說那位呂先生的眼睛雖是長在了頭頂上,卻也勉強算是個有學問的,既是如此,殿下更要好好向學,必叫他心服口服才好。”

容華聞言哈哈大笑,當真不再召見呂拾,隻道容姒若有長進,他必有重賞。

***

午後,容卉幾人在禦花園散步消食,又忍不住抱怨呂講學留的課業。

“都怪容姒,好端端的去什麼文殊閣,連累我也跟著一道。”容卉和以前的容姒一樣不愛詩書,更不願被先生們管教,這一朝入學自是惱得不行,一日裡不知要罵容姒多少遍。

她身邊跟著的周歌謠心思活絡,立時順著容卉道:“那授課的講學擺明了刁難我們,也不知昭明公主怎麼想的,非要去觸這黴頭,往常也沒聽聞五公主有這般向學。”

容卉撇了撇嘴:“什麼向學,我看她根本就是為了在父皇麵前討巧賣乖!”

容卉越想越氣,一腳將石子踢遠,視線裡卻陡然冒出個人來,容卉嚇了一跳立時噤聲,卻見那人埋著頭步履匆匆,不是容姒又是誰?

她身邊竟一個宮人沒帶,還這般鬼鬼祟祟,容卉本能地嗅出一點貓膩,當下覺得心跳都快了幾分。

“殿下,怎麼了?”

身後的周歌謠沒看清,隻見容卉驟然停了下來,不明所以。容卉唯恐驚動了前頭的容姒,立時壓了聲音不耐道:“咋呼什麼?你們都回去,彆跟著本宮!”

周歌謠被喝得一怔,有些尷尬地杵在原地,容卉哪裡還顧得上她,提著裙子便追了容姒去。

卻見容姒去的方向,是文殊閣。

下午文殊閣裡有一堂策論,是皇子們的課程,公主們不涉朝政,這策論自也沒有上的必要。

容姒來這裡做什麼?

容卉狐疑,看著容姒爬上了文殊閣後側的小露台,那裡恰好有一扇支開的窗,容姒半蹲在窗下,似在偷聽。

容姒的確在偷聽。

早前她雖嗆了呂講學一通,但這課業她也是真心想學的。

喻良臣深藏不露,光憑他一人也絕無可能將整個大齊朝推翻。容姒想將他除之而後快,他身後的隱患也要一一拔除才好。

然容姒對朝中之事了解甚少,不清楚喻良臣究竟做了什麼,更想不通為何會有那麼多人願意追隨他,意圖謀反。而授課策論的範先生曾經三元及第,是當代名儒,聽聞他鼓勵學生在他的課上暢所欲言,毫不避諱地議政論政,隻要與國策相關,無論對錯,都有一言之席。這對容姒來說,是了解朝事的最好機會。

容姒藏在窗下,注意力卻並未儘然都在那位範先生身上。午後陽光正盛,容姒盯著自己的影子,直到有另一道身影逐漸靠近,與她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處。

“好啊,原來你躲在這——”

容卉將將出聲,便被人一個伸手捂住了嘴。她驚恐地瞪大了眼,卻見容姒勾著眼尾,對著她輕“噓”了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容姒是蟬,也是黃雀。

策論這課容姒自是非上不可,然偷聽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其實要範先生同意她們一道上課並不難,然容姒之前提出入學文殊閣已是引人注意,若再主動與策論朝政沾邊難免會叫人多想。

容姒不能做這出頭鳥,便隻能換個人來。這些時日,容卉對上課已是多有怨言,想來是日日夜夜都在背地裡罵她,她又故意叫容卉瞧見她的行蹤,以容卉的性子,定會忍不住跟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