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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離開了宋家村,雪梅才鬆了口氣。
她兩隻手上塗滿了大蒜汁液,今日這一出戲,全靠了大蒜。
苟二憨緊繃的心神也鬆懈下來,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雪梅,你說宋家信嗎?”
“管他信不信呢。我們先發製人,他們要是以宋寶樹被打鬨事,就成了笑話。畢竟方才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宋寶樹沒什麼事。”
苟二憨點頭:“是這個理。宋家人不講理,又有裡正撐腰。隻能這麼對付他們。不過你和你娘出這個主意,也得提前和我商量,昨天我聽說阿月被打暈,嚇得要命。”
“您當時在村長家,哪裡有時間告訴你?咱們趕緊回家吧,叫阿月躺幾天,這件事就過去了。”
過了申時,父女兩人回了家。
阿月還在昏迷不醒,雪梅娘蹲在院子裡煎藥,春兒娘在旁邊安慰:“彆擔心,阿月那麵相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雪梅娘歎氣:“希望如此吧。”
不多時雪梅回來了,她偷偷去廚房拿了個餅,然後才去看阿月。
季辭寒在床上躺了大半,不敢動彈,還時不時要裝死人給村民看,真是又憋屈又痛哭。
雪梅進了屋,小心翼翼栓了門,這才走到床邊。
季辭寒以為又有村民來探病,趕緊閉眼裝死。
雪梅低頭看著床上的阿月,美人如玉,真是越看越喜歡。
這時,季辭寒發現是雪梅,睜開了眼:“雪梅,你回來了,可還順利?”
雪梅點頭:“我去宋寶樹家大哭了一場,他們應該不會來鬨事了。你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拿了塊餅,你快起來吃。”
季辭寒點頭,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隻偷偷喝了幾口水。
季辭寒坐起身,拿著餅餅慢慢吃。
雪梅坐在床邊,皺著眉頭,一臉思索的模樣。
季辭寒見她認真思考的模樣,覺得挺有趣,於是問:“雪梅,你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我在想,要不要做戲做全套?”
“全套?”季辭寒不解。
雪梅有點心虛:“說出來你可彆生氣。我是想要不要去買點白紙……”
“……”季辭寒瞪著雪梅,乾脆破罐子破摔:“可以,再去選個墳地,打副棺材!”乾脆把他埋了得了!
雪梅心頭一縮趕緊道:“嘿嘿,我就想想。”
雪梅敢想不敢做。
沒多久,胖嬸來了。
“聽說你家阿月還沒醒呢?”胖嬸問。
雪梅娘搖頭,她回頭望向阿月的門,雪梅端著藥碗出來。
胖嬸朝雪梅招手,雪梅趕緊做出一幅難過的樣子,走了過去。
“怎麼樣,還沒醒呢?”
雪梅低頭咬唇。
胖嬸道:“先彆難過,我有個辦法,從前我在娘家,有個人落水昏迷不醒,睡了三天。後來他們家人為他招魂。他就醒了。據說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魂魄離體,迷路了!可以招魂引路,讓他回魂!”
雪梅目瞪口呆。
不過雪梅娘卻覺得可行。她正犯愁如何讓阿月合情合理的恢複過來。
招魂正好可以作為契機。
於是雪梅娘向胖嬸詳細問清楚招魂細節,又吩咐苟二憨去準備東西。
季辭寒聽聞此事,哭笑不得:“招魂?”
“我娘也是沒辦法,總不能叫你莫名其妙的就醒了,這樣會讓人生疑。今晚招魂,你就不必裝睡了。”
雖然覺得此事離譜,可季辭寒確實躺得渾身難受,於是點頭:“行,就這麼辦。”
這日天黑後,雪梅一家在胖嬸的幫助下準備起來。
他們把昏迷的阿月連人帶床抬到小院中。
然後在周圍的地上放了十八隻蠟燭圍成一個圈,阿月正處於圈中心。
隨後,雪梅跪在阿月身旁,一遍又一遍呼喚著“阿月,阿月”。
聽聞雪梅家給阿月招魂,村裡人紛紛來看熱鬨。
這事太新鮮,雪梅家院子外擠滿了人。
“這行嗎?”春兒娘小聲問。
“誰知道呢?聽說是胖嬸娘家那邊的法子,也不知行不行。”
……
此時,借著夜色,隱藏在屋頂的方暗目瞪口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幕。隻見大人靜靜躺在木床上,身邊有女子呼喚著:阿月、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