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更可愛了,”妊臨霜聞言,嘴角的笑都快收不住了,“古靈精怪的。”
“你說可愛就可愛吧。”
皇長女腹中饑餓,無意爭辯,仰頭就是一杯茶灌下肚。
“自從上次衿郎見了你,被你識破身份以後,打定了主意一個字都不肯說。”
妊臨雪搖了搖頭表示無奈:“看著是軟硬不吃,如此這般磨了三天,我沒耐性了,便喂了藥把他丟去軍營裡。”
“啊,軍營?”
妊臨霜好奇追問:“丟去軍營就能開口嗎?”
“嗯……西麓國不同於我國,是男子為尊,那裡的男人都以征服女人為樂趣,最是看不起我們,這麼多年做附屬國也沒什麼誠意,隻送了個沒用的世子過來作質。”
妊臨雪嗤笑一聲,滿臉不屑:“明明武力和財力都不如我們,卻愛貶低女人、控製女人,天天寫些什麼狗屁規矩約束女人。”
“要不是有西麓天塹作保,就憑他們皇族那群慫包的所作所為,魚肉百姓、耽於享樂、昏聵無狀,怕是早就亡國了。”
“遲早有一天我要蕩平西麓國,把那群奴役女人的狗雜碎弄死。”
她說得義憤填膺,這種時候,妊臨霜就覺得對她的那份親切又回來了,她說話的身影仿佛也變得高大偉岸許多。
“我將他喂了藥,蒙了眼,塞了口,丟去給軍營裡的將士們取樂了,他這時候應該已經不堪其辱了吧。”
皇太女說得興起,又倒了杯茶,舉起茶杯一飲而儘,喝個茶那豪氣乾雲的姿態就像回到了酒桌上,哼笑道:“毀掉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不把他當人,隻當他是個物件。”
妊臨霜收回剛剛說她偉岸的話,不知作何評價,但也不打算阻止,給她的空茶杯又續上茶:“隨你,一個奸細,能套出來話就行,可彆把他弄死了。”
“皇妹放心,我有分寸。”
“殿下,廚房做了您愛吃的排骨粥。”
驚蟄端了早飯過來,粥溫在陶盅裡,並幾樣點心,備了兩副碗筷和幾個小碟子。
皇太女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個金絲牛肉餅,咬進嘴裡酥脆可口,多汁味美,讚不絕口。
“你這宮裡的吃食真是有趣得很,前幾天不讓我蹭飯,今天總算給我蹭上了。”
驚蟄在一邊乖巧地盛粥,一人一碗,恭敬地端到兩位主子麵前,盛完站到了皇太女身後。
妊臨霜拿了個小碟子,夾了個金絲牛肉餅給他,讓他端著吃。
“哎,這排骨粥,滋味是挺鮮美,但是我怎麼沒看到排骨?”
吃到一半,皇太女粥都喝了半碗,忽覺奇怪,攪了攪粥,又抬頭看向妊臨霜碗裡:“好家夥,你這碗的排骨都快比粥多了!”
她再一看陶盅裡,隻剩白花花的粥米,一塊肉影都沒了,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皇長女一抬頭,就看到驚蟄在一邊憋笑。
“驚蟄,我雖然欺負過你哥,對你可沒做過什麼,你這就過分了啊!”
“您那可不止是欺負!”
驚蟄本來隻想捉弄她,見她還提起清明,登時急眼了,兩腮氣鼓鼓的,像隻炸毛的兔子。
妊臨霜聞言忍俊不禁。
她家這小孩兒近來越發大膽,瞧著還挺記仇。
“驚蟄,”妊臨霜吃了半碗粥,碗裡排骨很多,在皇長女的虎視眈眈下,把那半碗排骨遞給驚蟄,“對皇長女無禮,罰你把剩下半碗吃了,不許剩下。”
驚蟄開心地接了,下一秒看到妊臨雪在瞪他,變臉似的,氣呼呼地對著她嚼肉,一邊嚼一邊瞪回去。
“……你這是罰他?”
妊臨雪無語凝噎,這偏心未免太明顯:“不帶這麼欺負我的吧?皇妹,你以前對我可好了,現在怎麼這樣啊!”
“小孩子不懂事,皇姐就彆計較了,吃完粥趕快回去吧。”
妊臨霜剛想趕客,卻見皇長女的侍從急匆匆地跑來,在門口張望,欲言又止。
見有外人,房裡三人都端正了神情,驚蟄趕緊放下碗,舔了舔唇角。
“進來,什麼事?”
“殿下!”
那人著急地行了禮,話說得又急又快:“府裡人來通傳,說是您不在,不知道是誰找來好幾個百姓,在咱們府門口鬨呢!說您……說您逼良為娼!”
“啊?”妊臨雪聽得懵了,“我逼良為娼?沒搞錯吧?”
“哎呦,您可快去看看吧!”
那侍從急得團團轉:“現在咱們府外圍了一圈百姓,皇上過幾天就回宮了,這要是傳開了……”
“那皇姐可免不了要被那群老臣戳脊梁骨嘍。”
皇長女的神情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妊臨霜笑眯眯地說風涼話。
“皇上還有四五天就要回來了,皇姐還不快去?”
“嘖。粥都不讓我喝個安生,備車回府!”
妊臨雪抄走了最後一個金絲牛肉餅,急匆匆地回府了。
妊臨霜吃得差不多半飽就放下筷子,她晨起素來沒什麼胃口,驚蟄給她遞了碗鹽茶來漱口。
“她那個側君,是什麼來頭?”
她把水吐進茶盞,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驚蟄:“她之前是不是還把他打包了丟回夫家門口羞辱來著?”
“是的殿下,”驚蟄把乾淨的帕子遞給她擦嘴,“您是懷疑……?”
“唔……那側君好像還是個世家公子?”
妊臨霜皺眉回憶:“皇城的世家也就那幾個,她從哪裡拐的世家公子給她做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