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兩人的頭發,強迫他們抬起頭。
“太女殿下,我們在城裡尋人時,發現這兩人在皇長女府後牆鬼鬼祟祟的,便一起抓了,女的不清楚,這個男的就是李波!”
眾人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人。
李燦一看那男人的臉,還真是李波,都快急哭了。
“你成天遊手好閒,我當你是去玩了,用府裡的錢也不曾管你,怎麼成天動些歪腦筋?”
“說!你去皇長女府乾什麼!”
妊臨霜啜了一口清茶,歎了口氣。
“真沒想到,他們的手伸得這麼長。”
原以為是皇長女和禮部尚書的家宅之事,充其量也就治個李燦家風不治,罰錢貶官也就罷了。
沒想到再次牽扯出了西麓國,小事變成了挑撥兩國關係的大事。
那個女人是西麓國人。
彼時她以為死到臨頭,哀戚地求情。
但在座的都是黎國女人,一看她被刀架在脖子上那副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便知她絕不可能是黎國人。
黎國女人絕不可能對敵人露出那種我見猶憐、苟且偷生的表情。
一番審問之後,女人終於供出了她的身份和幕後之人。
原來那幕後之人正是和衿郎“苟且”的“粗野男人”,外貌描述和妊臨霜府上女官的印象如出一轍。
因這個西麓國女人生得高大,便被選中來黎國潛伏。
幕後之人許了她一大筆錢,讓她去用錢財誘騙李波,為他們所用,營救衿郎。
於是在營救前兩天,李波便教李宥裝可憐就可以讓皇長女回心轉意雲雲,哄著他偷偷出走,去楚館賣藝,還在李府裡幫他掩蓋作“茶飯不思”,避免引起李燦的注意。
而後他又叫了百姓去皇長女府圍觀,逼得守衛隻得出門維持秩序。
而西麓國奸細便計劃趁皇長女府守衛薄弱之時聲東擊西,將衿郎救出。
隻是李波和西麓國女人本就是棄子。
女官趕到時,西麓國奸細見勢不妙早已逃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他們兩人傻傻地等在牆外“接應”,以為事情順利就能拿一大筆錢遠走高飛,其實就是被當做誘餌罷了,早晚都是要被抓住的。
幾個犯事的都被押往刑部候審。
驚蟄與女官先回了太女府,妊臨霜和李燦跟著皇長女去她府上,三人正在皇長女府客廳內議事。
“這次還是多虧了皇姐將人提前轉移,讓奸細無功而返,不然這線索可就斷了。”
妊臨霜主動給皇長女倒了杯茶,她沒想到她的執行力這麼強。
上午提起時,她還以為她說的是氣話,沒想到她真的把衿郎丟到軍營裡了。
“小事小事,不足掛齒,我已經讓手下去信加強防守了,等衿郎開口就知會你。”
難得被她這位皇妹誇,皇長女十分得意,揚眉一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皺眉看向李燦。
“李燦,那照你所說,當年是這李波貪慕虛榮,成天遊手好閒,覺得把兒子送進我府上便能坐享榮華富貴,就瞞著你偷偷下藥捆了李宥送往我府裡,之後你礙於情麵也不得不維持關係養著他?”
“是。”李燦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
“之後李宥被我休棄,李波見他不受寵,還是被我拿棉被裹了送回李府的,便覺得榮華富貴泡湯,想趁早離開,在外混跡時勾搭上了那個女人?”
“是啊,一定是這樣。”李燦努力想要撇清自己的關係。
“他出府玩樂也是常事了,我看他也就敢去酒樓茶舍,誰能想到他還敢……還敢私通西麓國……”
“不對吧?”
皇長女腦海裡一遍遍地回想剛才李宥的話還有當年的事。
“當初我剛醒,正是頭痛欲裂時,外頭就來了宮官,宣了皇後旨意,這才來不及遮掩,隻好應下的。”
“生米煮成熟飯可不一定就能進得了我府上,這傳旨的宮官……李波一個男人可摸不進宮裡,怕是你李大人給他通的門道吧?”
妊臨霜點頭,她剛才也是這麼想的。
經過多日相處,她深知她這位皇姐是個徹頭徹尾的渣女,而一個渣女怎麼可能因為和男人睡了一晚,就納他入府呢?
必然也是被人拿捏了。
“讓本宮猜猜,”妊臨霜笑眯眯地托著腮,歪頭凝視對麵的李燦,“你是想保住秘密,還是想保命呢?私通敵國可是大罪哦。”
“這……”
李燦在兩位皇女的逼視下,汗如雨下,眼珠子亂轉:“下官……下官……”
妊臨霜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禮部尚書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六部裡算得上清閒,但卻是形製必要的一環,留著以後也許還有用。
“李大人,如若按你所言,這次之事純粹是你受了牽連,本宮本來也無意追究。”
李燦抬頭看去,卻見太女殿下說話客客氣氣的,眉眼在笑,可目光裡分明是威脅,趕緊低下了頭。
“但你這哥哥和侄子與你關係甚篤,他們的吃穿用度也和你脫不開關係,怕是免不了牢獄之災。”
妊臨霜笑得彎彎,墨黑的瞳閃著冷光:“你若不交代清楚了,到時候這私通敵國的罪名壓下來,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你本家怕是也難辭其咎呢……”
“殿下饒命!”李燦又嚇得跪下了。
皇長女的想法顯然與她不謀而合,默契地在一旁幫腔施壓。
“我們也很想給你個機會將功贖罪,就看李大人珍不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