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她說他的行為與男德女德無關……(1 / 2)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驚蟄臉色蒼白地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來,妊臨霜卻麵色紅潤,像個吸飽了精氣的妖精一樣精神。

她從未睡得這樣好,看著驚蟄的黑眼圈奇道:“驚蟄,怎麼了?”

驚蟄紅著臉絞了熱毛巾給她擦手,小聲道:“沒事的,殿下。”

其實是昨天晚上太激動了,一夜沒睡,但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口的。

每每很困的時候,鼻尖都會流竄進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馨香,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

十五歲的少年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愣是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

“我昨天打鼾了嗎?還是踹你了、說夢話了?”

妊臨霜看著他毛毛躁躁的頭發,伸手幫他撫平:“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今晚就算了吧。”

“不!”

驚蟄反應很大,下意識一喊,一回神看到太女殿下放大的臉,臉頰連帶著耳朵都爆紅。

“不用……沒有,殿下睡覺習慣很好的……殿下,您睡得好就好……驚蟄……驚蟄舒服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到後麵就像蚊子叫。

妊臨霜沒聽清,笑眯眯地追問:“你說什麼?”

“壞殿下!”

驚蟄小聲罵她,害羞地端了臉盆,飛也似地溜走了。

皇帝回來了自然是要上朝,她也不用幫皇帝批堆成小山的奏章了。

於是今日大殿外,守在門口的宮人看到昨天還暴怒提劍的太女殿下,今日心情貌似愉悅極了,看到誰都春風和煦地微笑。

除了衛一霖。

妊臨霜知道她是宰相,最好能打好關係。

其實先太女和衛一霖的關係也算不錯,她算得上先太女的半個老師,隻是因為皇帝賜婚變得生疏了。

她原本想修複和宰相之間的關係,但是現在因為昨天衛錦繡帶著衛玢欺負驚蟄和清明的事,她在心裡給衛一霖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站在大殿外看到衛一霖那張和衛玢五分相似的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那臉色陰晴變化堪稱史上之最。

“衛大人做了什麼,惹到太女殿下了嗎?”

“聽說是她那個兒子昨天在宮裡鬨呢……”

“我也聽說了,昨天太女殿下提了劍要殺了衛玢呢!”

“啊?這怎麼和我聽到的不一樣?”

身後的大臣們竊竊私語,衛一霖苦著臉,隻能生受了太女殿下的冷眼,在心裡罵了衛玢一萬遍。

昨天衛玢一回家,就老實交代了前因後果。

拈酸吃醋本就是男子大忌,她罰他跪了一夜祠堂。

衛一霖本想今天當麵和太女殿下賠禮道歉,沒成想太女連個正眼都不肯給她,擺明了是要和她劃清界限。

皇帝上朝講了些有的沒的,為了安撫妊臨霜,還專門誇了她一番監國有功雲雲,就散朝了。

黎國富庶,有山有水有地有礦,要啥有啥,朝堂上無非是些雞毛蒜皮,不堪議論。

回宮路上,妊臨霜碰見了李燦,對方熱情地和她行禮,雙方寒暄了幾句。

她剛想回去,沒想到衛一霖在路口守著她,避也避不開。

“太女殿下!”衛一霖很熱情。

“衛大人。”

妊臨霜有禮貌,但不多,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腳步一轉就想繞過她。

沒想到衛一霖像個牛皮糖一樣的跟著她,惹得旁人紛紛側目。

“太女殿下,吾兒衛玢昨日多有冒犯,還請您……”

“衛大人,如果您是為了衛玢,本宮想就不必談了。”

妊臨霜看到她覺得煩,三四十歲的人,兒子都近成年,她的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何必再糾纏。

“您可以考慮考慮皇長女,她府中空懸,衛玢去她府上沒準還能比在本宮這裡過得好。”

“殿下,”衛一霖快步跟著她,忙道,“您說笑了。”

“皇長女殿下記在臣弟名下,名義上衛玢也是她的弟弟,況且賜婚這事也是皇命難違,我回去就罰他抄了一百遍男德,還跪了宗祠一晚上……”

“照你這麼說,難道衛玢就不是本宮的弟弟了?簡直荒謬。”

妊臨霜見她執著,索性不走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無須顧左右而言他,都長了八百個心眼兒,你我心知肚明,此事與是否親緣無關。”

“皇命難違本宮也要違,你看看你教的什麼兒子。本宮不是那迂腐之人,男孩活潑些也能理解,你說罰抄男德本宮倒覺得大可不必。”

衛一霖以為有轉機,剛想接話,卻見太女好像更生氣了,說話也一句接著一句,讓她插不上嘴。

“但他不能憑空汙人清白,和彆人說驚蟄是爬本宮的床的賤人。”

“驚蟄也就和他一般大的年紀,本宮豈會對孩子動手?男子在這世間本就不易,他還為難人家,這已經不是男德女德的問題了,是失了人德。”

不想衛一霖聽到她這話,竟像是見了親人,熱淚盈眶地握住她的手:“殿下,您真是個好人,就憑您這番話,臣愈發覺得您未來一定是一個好妻主,請您……”

“可以了,再說就不好看了。”

道旁來來往往的宮人很多,時不時好奇地看過來。

妊臨霜不由腹誹,這位宰相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無論本宮以後是不是好妻主,都和衛玢沒關係。”

她想著衛一霖也不是糊塗蟲,還是耐心解釋道:“宰相大人,您貴為一國之相,心裡也該有杆秤。本宮無意計較昨日之事,但也無法接受未來正君行事如衛玢這般。”

話說到衛玢,她胸口這股氣又竄上了腦門,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