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
皇長女妊臨雪古怪地看了驚蟄一眼。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大人的想法?一邊呆著去。”
“他可不是什麼小孩子。”
妊臨霜困意上湧,迷迷瞪瞪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眯著眼瞧她。
“他現在想的可多。”
驚蟄臉紅了,心知她是在取笑他:“我就是知道。”
“我隻想哥哥開心,江宴能讓他開心,”他看了一眼皇長女,哼了一聲,“反正我支持江宴。”
“那我也支持江宴。”妊臨霜笑眯眯地哄他。
“真是我的親妹妹,見色忘義。”
皇長女看她們一唱一和,撇撇嘴,又回去坐下了。
偷閒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妊臨雪在她宮裡待了一下午,如願蹭上了晚飯。
她稀奇地看著廚房端上來的菜,一道又一道,都是她沒見過的菜色。
“嘖嘖嘖,得虧都是你想的,這要是被母親知道了你這兒這麼多新鮮菜式,明天你的小廚房就被她挖走了。”
“也不是不行。”
妊臨霜琢磨著改天和皇帝請命辦個宮宴,看看她這些菜色受不受大多數人歡迎。
如果受歡迎的話,她也可以在宮外開飯店。
但是看著妊臨雪吃什麼都很香的樣子,又覺得她的意見算不得數。
“很好吃嗎?”
“好吃!”
皇長女舀了一碗芹菜魚片羹,哧溜哧溜喝完又夾了一筷子毛血旺,辣得身心暢快。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出來的,都很好吃。”
她突然停了動作,狐疑地盯著妊臨霜:“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拜師學藝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在美食一道上這麼有造詣。”
“就是掉了次水,味覺靈敏許多,”妊臨霜雲淡風輕地一筆帶過,笑眯眯地盯著妊臨雪,“要不你也去落一次試試?”
妊臨雪嘿嘿一笑,給她舀了一碗酸菜牛肉湯:“皇妹辛苦了,這牛肉真嫩,酸菜也鮮美,你快嘗嘗。”
“我記得下午廚房做奶茶時還搓了珍珠小圓子。”
妊臨霜從善如流地接過,一碗牛肉湯下肚,目光在飯桌上逡巡。
“驚蟄,和廚房說,再做些桂花酒釀小圓子,打包三碗放食盒裡,外頭拿布包起來溫著,彆冷了。”
“桂花酒釀小圓子?”妊臨雪聞言探頭過來,“那是什麼?”
“桂花發澀,酒釀發酸,還能做菜?”
驚蟄哼哼了一聲,出門前睨了她一眼。
“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妊臨雪詫異地道:“是我看錯了嗎?怎的還有幾分不屑?”
“皇姐,是你多想了,”妊臨霜好笑地搭腔,笑容加深,“我不一樣,就喜歡你沒見識的樣子。”
“長女殿下。”
清明剛送江宴出門,回來就聽到皇長女的話,忍俊不禁道:“新鮮酒釀是甜的,一點都不酸。以前我和驚蟄在坊間時,經常和酒坊討要倒掉的米釀吃。”
“太女殿下的桂花酒釀小圓子,取新鮮桂花用蜜漬成了桂花醬,香的很,裡麵的酒釀也賽蜜甜,比起空口吃還要好吃不少。”
“怎麼樣?”
妊臨霜笑眯眯地詢問。
“很香甜。”
對方放下碗,看著裡麵浮浮沉沉的酒釀和白白糯糯的小圓子,還有點綴其中的小粒桂花,增香又好看,不由讚歎出聲。
“黎國的廚師真是厲害,竟能變廢為寶,想出這麼新穎甜蜜的菜品來。”
“是本宮想的。”
妊臨霜用手肘撐著榻上小桌,打量這個坐在她下首的男人。
此人身量頎長,骨架粗壯,隻是麵色有些蒼白,人也瘦削,像是身體不好。
但他生了一張極好的皮相。
濃黑劍眉,挺拔鼻梁,削薄嘴唇,眉眼流動間似會傳情,神色卻儘是淡漠。
她不覺得他會害她,因為他看她時十分坦蕩。
“本宮捉到個西麓國奸細,他說是你派他來殺本宮的。”
不待他回答,她傾身過去,湊近些看他漂亮的眼睛:“你生了一副好皮囊。”
對方聞言迷茫地看她,思緒被她這飛速跳轉的話題攪亂,以為她是在嘲諷:“自從來到黎國以後,還沒人誇過我的相貌,殿下是何意?”
“聽聞你是被你們那個皇帝送來和親的。”
妊臨霜挑了挑眉,說得很直接。
“母親不喜歡你,至今也不肯納你為君。你留在這宮裡身份尷尬,倒不如跟了本宮。”
“這刺殺太女之罪,你來肉償如何?”
“臨霜?”
皇長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眼一旁情緒明顯低落下來的驚蟄:“原來你真的好這口?”
世子的眼睛緩緩睜大,淡漠的外殼龜裂,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為何會有人這麼直接地提出“肉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