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好事者召集了一群烏合之眾,在我國西部邊境城池鬨事,慫恿各家男子教訓甚至毆打妻主,揚言要讓男人當家做主,諸位可有良策?”
皇帝沒正形地撐手支著頭,金燦燦發冠上的流蘇卻很沉靜,紋絲不動。
她纖長手指上又換了三枚寶石戒指,一下一下地敲在龍椅的扶手上,璀璨華光閃爍,看得妊臨霜一愣一愣的。
“二位皇女怎麼說?”
妊千澍看向她的兩個女兒,一文一武,相輔相成。
她尤其關注妊臨霜這個她寄予厚望的女兒。
自三年前那個叫驚蟄的小侍從離宮以後,她仿佛又變回了從前那不苟言笑的樣子,整天也沒個笑影。
每天除了兢兢業業地上朝請安,就是規規矩矩地呆在宮裡,幫她批批奏折,偶爾外出公乾也三五日便回宮。
她身邊更是隻留下一個清明,其他男色一概不近。
“稟皇上……”
妊臨霜向前一步,剛要開口,卻見一旁的皇長女怒氣衝衝地上前。
“皇上,能想出這種法子的除了西麓國那些惡徒還能有誰!”
妊臨雪義憤填膺道:“臣請命,帶兵去邊境鎮壓!”
妊臨霜無奈,她可不能任由她這個皇姐一腔孤勇地過去,萬一著了他們的道就更不好收場。
“皇上,臣願和皇姐一同去邊境看看,如若能搜集到西麓國挑撥作亂的證據,也能方便後續動作。”
表麵上,兩國依然有盟約,黎國也不好無憑無據就主動打破盟約,免得引起周邊附屬國寒心。
三年前,衿郎在招出世子不久後,趁給他醫治的郎中不備出逃,被官兵圍堵後自裁;
那位前和衿郎同謀,後又唆使西麓國女人和李宥父子的“粗野男人”至今杳無音訊;
而和李波一起的西麓國女人什麼都不懂,還在蹲大牢。
三年過去,期間發生了許多類似的事,或明或暗,都被迅速撲滅,卻不曾留下絲毫證據,讓她們無從指摘,不堪其擾。
人人都心知肚明幕後之人是誰,卻遲遲未動西麓國,還是苦於沒有證據。
“二位殿下所言極是,臣附議!”
宰相衛一霖聞言上前,西麓國是每一個黎國子民的心頭大患,她也頭疼許久。
“隻是皇城四季如春,邊境經年苦寒,二位殿下親自上陣怕是不習慣。臣以為,帶兵鎮壓讓將領去即可,還請二位殿下三思。”
眾臣聞言也覺有理,紛紛上前勸解,一時朝堂之上眾說紛紜,鬨哄哄的聽不清重點。
“好了。”
皇帝妊千澍輕輕一聲,群臣屏息。
她看向妊臨霜:“臨霜,你不同於你皇姐好武,邊境終年雨雪交加,濕冷難當,她皮糙肉厚的尚且可以抵受,你怕是不行,不如和孤一起坐鎮皇城。”
“是啊,皇妹,你就彆去了,你的身子看著就……”
皇長女看著她高挑纖瘦的身板,不由也出聲勸,妊臨霜眼刀子一甩,又慫慫地住了嘴。
妊臨霜自己清楚,她的身體已經比剛穿來那段時間好了許多。
前年還借指導八皇女為由,請了原本教導先太女的武學老師回宮中指導,跟著練了不少招式。
如今這具身體雖仍纖瘦,但爆發力很強,要是讓她再提劍刺一次衛貴君殿前的地磚,怕是連著台階都會裂開一道深深的溝壑。
“皇上,臣身為黎國太女,安國定邦是臣的本分,豈有退卻之理?況且西麓國虎視眈眈,就算此事非他們所為,臣此行也想帶人去看看有無破解之法。”
針對西麓山,妊臨霜心裡一直有一個想法,但卻苦於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實施。
這三年以來,她閒暇時便讓清明尋找材料實驗,如今萬事俱備,距離完成計劃隻差最後一步。
“行吧,你想去就去吧,孤也不攔著你了。”
妊千澍看她心有成算,欣慰地點了點頭,對眾臣道:“太女做事一向穩妥,也許她親自去能發現彆人發現不了的線索,屆時就是我們黎國揚眉吐氣的時候。”
“吾皇英明!”
底下嘩啦啦跪了一片。
散朝後,皇長女蹭到她身邊,一臉動容地摟著她:“真是姐妹情深,沒想到你竟願意陪我去邊境,姐姐太感動了。”
“彆自作多情。”
妊臨霜翻了個白眼,抖了抖肩膀,借力將她的手抖下去。
“我是為了西麓山去的,邊境那點事你一個人帶兵就夠了,人家麓城城主能守邊境這麼多年,也不是吃乾飯的。”
“殿下真有辦法?”
另一旁,衛一霖也湊了上來,好奇地看著妊臨霜。
兩人的關係自從三年前在禦書房陳情之後便緩和許多,衛玢也消停了,成年後不久便在皇城公告招妻主入贅。
雖然妻主人選還未相中,但他已經下定決心繼承家主之位,比起之前端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