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有專人接應,自去休整,妊臨霜一行人跟著城主的人進了城主府安置。
稍作休息後,二位皇女同黃荃坐進了城主府議事廳。
“黃城主,難道如今鬨得很嚴重?”
皇長女熱茶還沒喝一口,就忍不住問出了聲:“聽聞有人聚眾鬨事,慫恿男子家暴妻主,揚言要讓男人當家做主。”
“我本以為城內會有動亂,特意向母親請了一支軍隊、帶兵前來,如今看來竟然如此蕭條,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唉,”麓城城主黃荃深深地歎了口氣,“二位殿下此番前來,路途遙遠,恕臣不能及時告知。”
“聚眾鬨事者臣早已處置,對方業已招供、畏罪自殺。目前城內女人均已無大礙,被慫恿的男子也都批評過了,由各家妻主領了回去。”
“聽來倒是很順利……”
皇長女滿臉疑惑:“城內既無動亂,應當恢複正常生活才是,為何如此安靜?”
“一路走來,一個在外行走百姓都沒有看到,家家窗門緊閉,倒比我想象中還嚴重許多……”
黃荃搖了搖頭,貌似為了此事困擾已久:“殿下有所不知,這正是臣最頭痛的地方。”
她本就滿臉鬱結,現在的表情更是一言難儘,愁眉不展地大吐苦水。
“臣本以為事情已經解決,正打算飛書稟報。”
“卻不想那些領了郎君回家的妻主們陸續來報,說她們的郎君回去以後不久,都像是得了瘋病一般,前言不搭後語,瘋瘋癲癲,似罹患癲癇之症,可怕的很。”
看著太女殿下越來越銳利的眼神,黃荃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臣怕萬一是什麼傳染病,便隻好命令坊間暫時休市三天,百姓不要隨意出門走動。”
“癲癇?”妊臨霜皺眉道,“可曾查出是什麼原因?”
“不曾,”黃荃汗顏道,“臣慚愧,城內大夫也有中招,都查不出病因。”
“看來這次帶了江宴還真是帶對了,”皇長女聞言不由抱拳佩服,“到底是皇妹,我原本還嫌帶她多餘,這麼一看還是你想得周到。”
妊臨霜聞言毫無放鬆之意,眉頭緊鎖,神情凝重。
一路上百姓都關門不敢出來,店鋪也全關了門,影響日常生活還是次要的,最怕傷及性命,如果是傳染病就更棘手了。
會是西麓國動的手腳嗎?
“查證了嗎,此病可有傳染性?”
“這個殿下放心,經過臣這兩日觀察,絕對沒有傳染性,他們的妻主都十分正常。”
黃荃連忙起身一拜,拍著胸脯保證:“您看,臣也很健康!不然臣早就封城了,不可能讓您進城門,萬一遭遇不測,給臣十條命都擔不起啊。”
“嗯。”
妊臨霜點點頭,表情稍微放鬆了些,起身道:“那就找戶人家,咱們一起去看看。”
“好!”黃荃稍一思忖,心中便有了人選,“二位殿下請稍事休息,臣吩咐下人備馬,去去就來。”
……
“這是麓城富戶張員外家。”
黃荃帶眾人到了張家,裡麵的人一看就認識城主,連忙通傳。
不過須臾,張員外親自出來迎接。
她一看來人是城主黃荃親自帶來的,各個都風度翩翩、非池中物,連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都氣定神閒。
為首一人更是風華絕代。
張員外不由心中揣測,不敢怠慢:“城主大人竟親自登門,張某不勝榮幸,還請上座……”
“張員外,之前你不是說你的侍君得了瘋病?”
黃荃心急,事關城內多戶人家,病情尚且不明緣由,解決問題自然是越快越好:“人還好嗎?”
“還好,還好,能勞城主掛念,家婿三生有幸……”
張員外連連應聲,臉上笑容的弧度更大,臉都快笑僵了。
妊臨霜看她明明眼神疲憊,麵色蒼白,卻還要掛著笑容勉強客套的樣子,不由開口打斷。
“張員外,這些官商間的客套就不必了,非我等來意,帶路吧。”
張員外看眼前這位發話的貴人年輕俊俏,一開口卻語氣沉靜,墨黑眼瞳自帶威嚴,心中一凜。
她活了這麼多年,各色各樣的人都見過,麵對她時竟不敢生出絲毫反駁之心。
思及此,張員外連忙住了口,聽話地低頭帶路。
“張員外,這兩位是皇城來的貴人,這位九小姐是貴人的妹妹,這位江大夫是貴人帶來的皇城名醫。”
幾人進了廳門,城主黃荃在一旁和張員外簡要介紹完妊臨霜等人,又對江宴道:“江大夫,張員外她自小在麓城長大,和我同歲,家中是經營藥材的,麓山上很多少見的藥材她家都有。”
“對對對!”
張員外看著是個很疼郎君的人,聞言連連點頭,終於不再勉強自己笑了,像摘麵具一般,擠出了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