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收著點。”妊臨霜皺眉拍她後腦勺。
“現在這是在宮裡,再熟都不能對皇長女沒大沒小,就算她所作所為確實讓人不恥,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罵她,回去和清明告一狀就是了。”
皇長女慌了,生怕讓清明知道,連連擺手道:“我與四弟真不是那種關係,隻是、隻是……是情香,是情香上頭……都怪這珞珈草製作的香,香氣太濃鬱……”
妊臨滄看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仿佛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心裡一陣不痛快。
“你們說的清明不會是那個茹郎吧?”
三人聞言齊齊看向他,皇長女老實地點了點頭。
“他還活著?”妊臨滄臉色難看。
三人的臉色都變了,妊臨霜向來是個護短的:“你連清明都害過?為什麼?”
“是又如何?我想要他死而已。”
妊臨滄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挑釁地看了一眼妊臨霜,又偏過頭,自她們登門以後第一次正眼看皇長女,眼中滿是忿恨,說話也陰陽怪氣的。
“還是長女姐姐命好,情香之事鬨得那麼大都有人替你掩下,皇上和皇後連罰都不曾罰你。”
“你不知悔改,竟然還一回頭就找了個和我相像的男人放在府裡,夜夜笙歌來惡心我,呸!”
怪不得她這個向來看不上楚館的皇姐,會從楚館裡把清明驚蟄兩兄弟買下。
原來根本就是因為清明有幾分像妊臨滄?
事情說到這份上,哪怕遲鈍如江宴,都能聽出個大概了,難以置信地看向皇長女:“不是吧,你還……他是你弟弟,難道你睡他了?”
妊臨雪憋屈道:“真沒有,我就是情香上頭,親了他一下……”
“難道當年清明頻頻被李宥針對也是因為你……”
妊臨霜剛想細問,院門卻被敲響,打斷了院內幾人的對話。
江宴去開了門,原來是剛才皇後身邊幫忙掌管銅鎖鑰匙的宮人。
“太女殿下,長女殿下,皇上在禦書房,正叫您二位過去議事呢!”
她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道:“還有宰相大人也在……”
妊臨霜大腦飛速運轉,在離開前迅速對江宴道:“用儘一切辦法,讓他暫時變成真瘸。”
江宴從未聽過如此奇怪的要求。
她是大夫,又不是土匪,剛想反駁,卻被妊臨霜一個威脅的眼神止住了話頭,憋出一句:“行。”
皇長女離得近,聽得明明白白,下意識想阻止,被妊臨霜笑著按住了,咬牙切齒道:“彆給我添亂。”
皇長女慫慫地跟著她離開,心中默念:四弟,自求多福。
江宴看著目露警惕的妊臨滄,吞了口口水,掏出一粒白色小藥丸,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起來的布包緩緩展開。
“四皇子,要怪就怪太女殿下,微臣得罪了……”
自回宮來,妊臨霜就沒喝過一口茶,忙了一下午,把想弄清楚的都問了個遍,終於在禦書房得空喝上了茶。
衛一霖坐在一邊看她很快喝完了一杯,趕緊又給她滿上。
“怎麼樣,太女殿下,臣帶的這茶不錯吧?”
“不錯。”
妊臨霜微微頷首,看著杯中清澈的茶湯,茶香馥鬱,清心靜氣。
“入口甘甜,回味悠長,好茶。”
“這可是衛家茶田特產的白芯茶。”
妊千澍手中也端著一盞茶品著,一偏頭就看到了牛飲的皇長女。
“雪兒,不帶你這麼喝的,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皇長女聞言放下了茶杯,她對這些風雅之物提不起興趣,再好的茶,喝到嘴裡都是沒味,還發澀。
“母親,我覺得不如皇妹宮裡的奶茶好喝,甜絲絲的,還能加糯糯的小丸子。”
“說起這個。”
妊千澍揚眉看向妊臨霜。
“奶茶確實不錯,孤也很喜歡,隻是最近皇城裡似乎也興起了奶茶之風,上次去禮部尚書家裡拜訪,她家那個郎君就抱著奶茶不撒手呢,比起孤年前見他時胖了兩圈。”
妊臨霜總不能說皇城的奶茶店都是她開的,雲淡風輕道:“母親說的是,再好喝的東西也得適量,多喝了到底不好。”
“回頭我和李燦說說,讓她也勸勸她家那個郎君。”
妊千澍點點頭,看到衛一霖就想起了衛錦繡,哭笑不得地開口。
“倒也不要緊,孤叫你們倆來就是想看看和臨滄談的怎麼樣,錦繡被指認通敵,這可是頭一遭。”
衛一霖仿佛剛聽說這件事,茶也不喝了,著急道:“皇上,臣實在惶恐,臣剛才送茶來時您怎麼什麼都沒提起,臣那弟弟是個沒頭腦的,也許是被人利用……”
妊千澍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話頭。
“稍安勿躁,孤不打算治罪,區區西麓國動搖不了國本……臨霜,你們之前稟報時說懷疑臨滄,這去了一下午,可找到證據了?”
“不曾。”
妊臨霜老實道:“隻看到那邊種了一大片珞珈草,但四弟什麼都不肯說。”
皇帝像是早就料到了,反而平心靜氣地安慰她:“無礙,好在沒有人員傷亡,也沒到百姓非要討說法的時候,此事……”
“不過證據很快就有了。”
妊臨霜笑眯眯地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