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他從不掩飾想要得到她的決心(1 / 2)

等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庭院裡的陰雲都散了。

明月皎皎,涼風習習。

送走三人,妊臨霜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回房路上,清明為她掌燈引路。

妊臨霜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今日議事被帝後排除在外的皇長女。

她們不是會對孩子偏心的人,反常的舉動必然代表著什麼。

四皇子對外公布的年齡是比她還小了兩歲的,六年前尚不滿十六歲。

如果按照裘元所說,二十二年前就收養了他,那麼實際上妊臨滄的真實年齡和她相差無幾。

這樣一來,製珞珈草情香時的妊臨滄就已經成年了,且和皇長女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當時帝後對待驚世駭俗的“不倫”事件發生,才能顯得如此淡定。

不過若是妊臨雪執意要對此事負責,與妊臨滄成親,事情的走向就更加不受控製了……

皇長女這個糊塗蟲到底如何想的暫且不論,妊臨滄可是明擺著不喜歡妊臨雪的。

那麼當年帝後態度奇怪,最終選擇了隱而不發,直到現在也不願意讓皇長女得知真相,其實也是在變相地保護妊臨滄麼?

清明看她想得出神,眉頭緊皺,不由放慢了腳步,提燈柔和的光映在清明豔麗的臉龐上,透出了幾分溫柔。

他的聲音很輕,生怕驚擾到她:“殿下可是有心事?”

妊臨霜回神,眼神落到他和妊臨滄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上,禁不住去猜皇長女當初領他回府時的心態。

下午妊臨雪對待妊臨滄時,倒是十分割舍,純粹是久彆重逢後對美色的欣賞,遠沒有她對清明的態度熱切。

到底是照貓畫虎,還是照虎畫貓呢……

“清明,你現在對皇姐如何想?”

清明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注視:“認識的人。”

妊臨霜伸手摸了摸臉,夜裡寒氣重,臉上的溫度也涼手。

她默默移開眼,他提燈中的燭光因為走動時帶起微風而變得忽明忽暗。

“那對江宴呢?”

她想起九悠的話。

提燈裡的光暗了暗,又迅速亮起。

“朋友。”

清明輕聲道:“她很好,很有趣。”

妊臨霜就著提燈逐漸微弱的光,看著前路,神情若有所思。

“殿下,您此去麓城將近半月,回來又忙活了整整一天,有件要緊事,我都沒找到空和您說。”

清明提起這件事時語露笑意,眉眼帶笑,肉眼可見的心情不錯。

妊臨霜猜測道:“驚蟄?”

“正是。”

話音剛落,清明推開了房門,妊臨霜一眼就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封顯眼的信。

他如今的字已經練得極好,哪怕是毛筆字也不在話下。

信封中央那幾個字寫得瀟灑大氣,卻在旁邊調皮地用彩墨筆畫了幾朵五顏六色的可愛小花。

妊臨霜忍俊不禁地看著花裡胡哨的信封,疲憊的心情瞬間消散,被喜悅充斥。

她幾乎能想象到驚蟄寫信時那正經著一張臉、又不正經地畫小花朵給她的可愛模樣。

“臨霜親啟。”

妊臨霜玉指拂過那幾朵小花,輕聲呢喃,愛不釋手地撫著信封上的幾個毛筆字,夜色溫柔,連她的聲音都被浸得柔軟了三分。

“他如今是越發大膽了,不但敢直呼本宮名諱,還敢明目張膽地寫在信封上,生怕彆人看不清。”

清明知道她看著從容,心裡必然迫不及待地想拆信,乖覺地告退。

臨離開時,清明回頭指著信封上那幾朵五顏六色的小花朵,假意吃醋,調笑道:“殿下,這小花,他也就給您畫,給我這個哥哥寫的信上,連片葉子都不肯畫呢。”

妊臨霜聞言一挑眉,笑意爬上眉梢,拿著信,剛想拆,又覺得該再鄭重些,放下信,找了把小刀。

清明早已將洗漱用具備在一旁。

金燦燦銅盆中的水還冒著熱氣,她順手洗漱完,擦乾手,這才回到桌邊,小心翼翼地拿了小刀將封口拆開。

切口落下的刀痕整齊,信封上花裡胡哨的小花朵都不曾損傷半點。

“殿下尊鑒:

見字如晤,初心不改。

餘聞殿下此行麓城平亂,可還順利?餘此去已有三年,無法時刻陪伴殿下左右,日夜相思,難忍憂慮,盼望早歸,願殿下一切安好。

近日會中擢選,欲擇一二十新人入各城分會,能者可擔任分會長,格外出眾者將由商會元老舉薦,入總會任職主事。驚蟄幸不辱殿下威名,已受皇城分會任書,不日便可回城。因餘曾為聶元老下線,其對餘頗為欣賞,而後多有照拂,入總會一事亦應順遂。

即頌近安,望殿下萬事勝意、平安喜樂。

驚蟄常念。”

這小子,如今寫信也學會文縐縐的了。

她剛要收信,卻見燭台上火光一搖,心下警惕,不待動作,眼前一黑。

一雙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來人手心溫熱,指尖冰涼。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她房內埋伏?

難道是西麓國的人?

瞬息間,妊臨霜伸手入懷,卻被耳邊觸膚一陣冰涼陡然壓下了火,緩緩放鬆下來。

她聽到自己原本凝滯的心跳聲慢慢地加速,嗓子發緊。

妊臨霜緩緩伸手,摸上了來人虛虛地覆在她眼前的手,溫熱的指尖輕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