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女子死名節,P 應天是一座水……(1 / 2)

應天是一座水城,入城之後,他們便棄車登舟。

白芨眉眼帶笑:“原來這就是江湖!”

許是梁京墨如今神清氣爽衣冠楚楚襯得他太過好看了一些,柳歸雁的眼珠子從出馬車開始就長在他身上了。如果白芨沒有看錯,這女人眼中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決絕。

為此,白芨竟然生出了一絲危機感,仿佛她辛辛苦苦種了一株藥材,每日澆水,精心培育,這藥材現在看著精神飽滿,枝條強壯,就有那采藥人虎視眈眈起來。而那采藥人勢在必得的氣勢,讓白芨莫名覺得這藥材在他手中,比在她手中更能救人性命。

嗚嗚嗚,這種感覺不太好受,白芨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不學無術。

不對啊,憑什麼!憑什麼是她生出這該死的自卑情緒?

就算常年被碾壓有心理陰影,可老娘現在是正兒八經的世子妃,手裡還有聖旨,她柳歸雁就算再美,又待如何?

想到此處,白芨抬起頭,眉眼含笑,好好欣賞兩岸的黛瓦白牆。

“聽聞世子妃是伏羲大帝護佑的人,一手金針十分了得。歸雁這腿疼的厲害,不知世子妃能否幫歸雁緩解一二?歸雁不甚感激!”柳歸雁行狀可憐,是個人見了都會憐惜幾分,男女通殺,看看硯書和半夏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娘手又不殘,為什麼要給她施針?她疼一下又死不了。

再說,憑什麼啊,她好歹現在是世子妃,又不是醫女!

白芨此刻終於明白了阿爺的良苦用心,若她現在是醫女,自然是什麼人求醫她都必須得治,得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可她天生其實就少那麼一份情懷,很多事情憑心而動,所以,阿爺不讓她做醫女是對的,簡直太對了!

因為,不是醫女,她有選擇權!這一點太對自己的脾胃了!

薑果然是老得辣,老人言語果然還是要聽一聽的,她現在為自己跟阿爺作對了十多年而心懷愧疚。她這人一想到什麼臉上就流露出來,此刻是十二萬愧疚地看著柳歸雁。

連柳歸雁自己都覺得這話好像問錯了。

梁京墨一張臉頓時陰了下來:“柳小姐怕是對金針之術有什麼誤解,若是連這點皮外傷的疼痛都忍受不了,如何能忍受金針術的痛徹心扉?”

梁京墨這話沒錯,他當初病的太重,施的是全身的金針術,那的確是疼的,癢的,麻的,酸的,木的,種種滋味俱全。但如果拿金針當普通針用,止疼其實也是可以的。可她為什麼要告訴柳歸雁呢,她又不傻。

白芨閉口不言,梁京墨這話回得真好。如此一來,這事兒若是以後有人說起,也不會有人懟她說她自恃清高,歸根結底是因為柳歸雁自己忍不得金針治療的疼。這話回得太高杆了,她得學學他如何高屋建瓴。

白芨非常滿意,所以,她出口拒絕的話就省了。

硯書馬上給兩位主子解圍:“柳小姐且再忍一忍,王府就在不遠處了!”

這官宦人家的小姐,就是嬌貴,這點疼也忍不了。

從荒郊野外把她帶回城,還想讓世子妃給她治病,她是眼瞎嗎?世子妃常服看不出來嗎?當自己是皇後還是皇太後?

半夏此刻也是有些不耐煩,這柳歸雁自小就看不慣自家姑娘,想當年就經常欺負人。

那年在女學,就是她挑的頭。

小柳歸雁:“白芨,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剛跟我搶位置!”

小白芨:“先生說了,誰先來,就可以挑位置。我已經坐了,這自然是我的位置。”既然聽了阿爺的話到女學上課,她也沒有打算混日子,自然是要靠著先生近一些好好聽講的:“還有,我什麼身份,我知道!可你知道你什麼身份嗎?”

小柳歸雁:“你……”太不識抬舉!

小白芨很認真地提醒她:“太醫署署令在大梁是一品官,雖然不參政,可怎麼也要比三品的吏部侍郎高了那麼一點!莫不是柳大小姐竟是個不知禮的!”

小柳歸雁:“你……簡直粗鄙不堪!”

哎,罵人就會這一句嗎?來一句新鮮的。

白芨:“哎……這複雜的五官如何沒能掩飾你這麼樸素的智商?”

自那一次,自家姑娘算是把這柳歸雁徹底得罪了,柳歸雁長得甜美可人,在貴女圈子裡混得開,自家姑娘除了嘴上不吃虧,實際可吃了不少苦頭。

後來甚至不愛去女學,直至最後被女學除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