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女子死名節,P 應天是一座水……(2 / 2)

這位柳歸雁雖然看著文文弱弱,可那些打自家姑娘的貴女們都是她鼓動來的,那個時候自家姑娘正迷表少爺,激憤之下,打了一個貴女,然後眾人都動了手。

最後,姑娘的頭發是散的,臉被撓破了,身上淤青無數。不僅吃了個大虧,還被女學退了學。

姑娘在家心灰意冷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隻是本想好好讀書的她,是怎麼樣都不願意好好讀書了,破罐子破摔,夫子氣走了一個又一個,在鄴城的名聲也越來越差。

她想想都替姑娘心疼,好在老太爺聰明,讓表少爺教姑娘,姑娘才不至於不通文墨。

現在想想,都是這柳歸雁的錯,這麼些年,姑娘隻要聽到柳歸雁就炸毛。

現如今能把她從荒郊野外帶回這應天府,已經是姑娘大度了,居然還想姑娘給她治病,她莫不是被那些匪徒在腦殼上砸出了坑?

柳歸雁討了個沒趣,隻能低下頭,真正是無限嬌羞。

不過這種級彆的,梁京墨穿上女裝也是能辦到的,沒什麼看頭。

倒是兩岸的黛瓦白牆跟鄴城很不一樣,應天的屋舍精致小巧,有水相伴,處處透著靈秀,彆有一番風味。

王家的碼頭很大,船靠岸後,守在碼頭的人竟不讓下船。

通稟之後,有仆婦擁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半老徐娘魚貫而出。

半夏剛和一個女侍扶著柳歸雁踏上碼頭,半老徐娘走上前一步,上下打量柳歸雁,問:“剛才下人來稟說你遇到劫匪?”

柳歸雁有氣無力地點頭,十分楚楚可憐。

半老徐娘半點憐憫也無,斥道:“柳歸雁,你這個樣子怎麼不找棵樹吊死以全名節,如何還有臉來王家?”

柳歸雁聽了這話神色大變,就算再裝虛弱,也要為自己申辯幾句:“舅母……歸雁此番死裡逃生,若不是得人出手相救,怕是再也見不到舅母了。舅母如此說歸雁,歸雁實在傷心,歸雁隻是受了傷,其他並無損!”

白芨暗自搖頭,這柳歸雁自詡知書達禮,這尺度用到自己身上,倒是寬容的很!孤身一人在外數日,遇到盜匪,與侍衛單獨相處,侍衛又死了,她哪裡還會什麼無損?就算真的無損,這在外人眼中也是名節有損,而且是很有損啊!

而她這舅母——王家夫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非常知書達禮的人,對她這外甥女怕是尺度不會太寬容。

白芨此番想到自己被劫那日,梁京墨一見她時,並沒有計較什麼名節不名節的,隻顧著給她治傷。原本她沒覺出什麼,如今有了這一對比,才覺出他的好來。此刻,倒是把在她腰上捏出淤青的事兒也給原諒了,畢竟他那是為了擠出毒血。

白芨向梁京墨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梁京墨卻扯下艙簾子,不再讓她往外看,也擋住了外麵那些窺探的視線。

白芨的笑便僵在了臉上,如此一來,隻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了,她隻能豎著耳朵聽。

王夫人道:“王家書香門第,你是絕對不能進的,我可不能讓你汙了王家的門庭,你也需為你的表妹們考慮。但你畢竟是王家的外甥女,我不會不管你,你既受了傷,且去鄉下莊子上養著。你舅父自會給你爹送消息,若你爹還願意要你這個女兒,我自然會派人送你回去。”

鄉下莊子缺醫少藥,隻有犯了過錯的仆婦才會被送去,此番若真是去了,定然凶多吉少,此間曲折,柳歸雁懂,舅母畢竟與她不是血親,自然不會真的為她著想:“舅母可否允歸雁見外祖母一麵,此番本是趕在重陽節來給外祖母來磕頭的。如今都是歸雁不孝,有負母親托付。”

裝,就會裝可憐,跟她那娘一個樣,王夫人冷笑道:“想磕頭,在這裡磕便是,我自會稟明。老夫人是最重禮之人,不會見你!”

柳歸雁無計可施,隻得緩緩跪下,朝北磕頭,嘴裡哭著叫了聲外祖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外祖母已經死了。

白芨在船艙內歎了一口氣!

梁京墨在這一聲歎息中站了起來:“你坐著彆出來!”

說完,他就離船登岸:“王夫人!”

白芨一愣,他怎麼突然上岸了?莫不是動了惻隱之心?

白芨哪裡知道,這完全是她那一聲歎息惹的禍!

她從未與梁京墨說過她與柳歸雁之間的恩怨情仇,梁京墨聽她歎息,當她是不忍昔日舊友落難,自然是要挺身而出,如此方能免她在王家應酬。他這完完全全是愛屋及烏,而這一番作為,後來他也是懊悔莫及。

這個事情告訴我們,什麼時候歎氣是很重要的!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

王夫人見過世麵,識得世子常服,更聽夫君說過,靖王世子近日會到應天,想來眼前這位就是:“王於氏拜見世子!”

王夫人帶著一眾仆婦跪了下去:“不知世子尊駕在此,王家怠慢,還望世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