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語氣……要不是知道是誰,西海晴鬥都要分不清他到底是抓小偷的好心人還是想借機打劫的劫匪。
【這可真是意外驚喜了。】
他和係統感慨,下意識摸了摸被他轉移放在大衣口袋裡的竊聽器。
車窗沒動,他直接打開了車門。
頭頂一頭黑色卷發、長相帥氣的青年手裡提著一個蔫頭耷腦捂著頭的黃毛,另一隻手拿著西海晴鬥的手機錢包和塑料購物袋,氣勢十足地站在車前。
雖然長相氣質看上去略有些凶,但是倒是很明顯能看出來是個好人沒錯。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看見了這人頭頂上明晃晃的“鬆田陣平”這個名字。
係統提供的特彆功能之一:凡是原著漫畫裡有出場、有戲份的角色,在西海晴鬥眼裡都會顯示出相應的身份姓名。
可惜玩家除外——畢竟玩家們都是來自其他世界的,與本世界並不完全兼容。
不過雖然麻煩了點,通過排除法倒也能從另一個方向來判斷部分玩家的身份。
“啊,是我的,真是多謝了。”他從車上下來,伸手去拿鬆田陣平手上的購物袋。
“不過,你就不怕找錯人了嗎?”
“這附近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彆人在了吧?而且這家夥又不是認不出來自己搶劫的人。”
鬆田陣平沒好氣的回答,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自己檢查一下裡麵有沒有缺失的,順便下次被搶了東西之後彆急著走,再怎麼說也能打個電話報警吧?”
這是把他當成那種被搶劫了之後隱忍不發、直接放棄選擇離開的人了?
西海晴鬥一時啞然,他舉起手上的手機晃了晃,“東西倒是沒少。不過這位警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的手機裡裝的有定位器,我剛剛隻是想順著上麵的定位去找他,開車比較方便而已。”
他低頭看了一眼表情變得更加懊喪的黃毛,笑著開口:“隻是沒想到半夜還能碰到警官你這樣的好心人,真是幸運啊。”
“哈?定位器?”鬆田陣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自己裝的。應該沒有哪條法律規定說不能在自己手機裡怎麼做吧?”西海晴鬥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的確沒有法律這麼規定,但問題是也不會有什麼正常人會這麼乾的吧?
“隻要你不是在彆人的手機裡安,而且這個不歸我管。”他說。
鬆田陣平看了西海晴鬥一眼,倒也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假。
眼前的青年留了頭長發,白發金眼,雖然長相俊秀,但臉色看上去很是蒼白,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體型也要比普通男性更加瘦弱單薄一些。
順著他抬起的手,鬆田陣平甚至還能清晰地看見他手腕處淡青色與淡紫色的血管形狀。
這家夥一看就是那種身體虛弱、經常生病的類型,大概是家裡怕他會突然出什麼事,這麼做倒也說的通。
西海晴鬥笑了一下:“警官,那需要我現在和你去做筆錄麼?”
鬆田陣平手裡的黃毛“刷”的抬起了頭,驚惶失措地望著他,淚花一下子就出來了:“喂,饒了我吧,我才17歲,我不想坐牢!”
鬆田陣平半月眼:“真是的,我可是剛剛才結束加班回來。”
他提了一下手上的黃毛,提醒他:“這小子還是個未成年,如果你要諒解他的話,估計進去待幾天就沒事了。”
然後頗為不爽地“嘖”了一聲,“不過看這家夥的樣子,肯定不止是頭一回這麼乾了。”
“我為什麼要選擇諒解?”
西海晴鬥嗬嗬一笑,同樣露出了半月眼:“不管是不是成年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這是連三四歲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吧?選擇了這麼做事就要有麵對這種結果的覺悟。難道我看上去長得像聖父麼?”
黃毛少年扭動地更厲害了,這回是真哭了。可惜雙手被鬆田陣平強硬地束縛在身後,也沒法做什麼動作。西海晴鬥同樣鐵石心腸,任由他叫得再厲害也沒理。
鬆田陣平倒是意外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家夥說的也不賴嘛。”
其實就算西海晴鬥選擇諒解他也不會說什麼,不過他說的話倒是挺對他胃口的。
“羽淵千秋,我的名字。”他說。
這也是“君度酒”的本名。
“鬆田陣平。”禮尚往來,鬆田也順口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鬆田?馬自達汽車的那個馬自達?”
西海晴鬥眼睛微微一亮。
“是鬆田(Matsuda),不是那個馬自達(Mazda)。”鬆田陣平半月眼,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熟練地解釋了。
“好的,鬆田警官。”西海晴鬥笑眯眯的點頭。
知道是知道,但是這可是在真人版的鬆田陣平眼前,不玩一下這個梗豈不是有點可惜?
就是鬆田開的車居然不是馬自達,稍微有點讓人遺憾。
做完筆錄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接近兩點了。月色昏暗,路邊隻有稀稀疏疏的幾盞路燈還在亮著,街上也看不見半個人影。
西海晴鬥按了按眉心,正準備開車回去,卻被鬆田陣平叫住了腳步。
“喂,你住哪裡?”鬆田陣平扔給他一瓶罐裝咖啡,“你不會打算就這麼開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