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了一跳,趕緊回去拿眼鏡,戴上一看,原來是她在小庭院裡不知燒些什麼東西。
葉雪安暗罵自己一聲,他這是在做什麼,大半夜的偷.窺人家姑娘。
燒完之後,李玉笛又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看來是在拜什麼,或許她在祭奠什麼人?
半月之後,葉雪安從琴洲出差回來,看到李玉笛的家竟然已掛出了出售的廣告,一個油頭粉臉的小白臉中介正帶著一對夫妻在看房。
葉雪安趕緊去問,那中介告訴他,李玉笛早在半月前就找到了自己,說房子要賣出去,她跟孩子要另尋一個去處。她是在網絡上授課為生的,倒也用不著住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葉雪安心中悵悵,隻覺自己做錯什麼,晚上回去給她去了條信息道歉,並直言是不是她在躲那個姓風的人。
李玉笛沒有拉黑他,很快給了回複:
【葉老師,我不怪你,此事跟你無關。躲也談不上,隻是不想見他罷了。】
葉雪安回複:
【李老師,所以您和風先生是有什麼過節嗎?】
這次她沒有回複,葉雪安知道自己是真的冒昧了,也不敢多問。
他以為自己和李玉笛人生交際到此為止,卻沒想到一個月後又在琴洲遇見了她。
這次她不再是一個人,穿著打扮也比之前更光鮮一點。她一隻手拉著嬌嬌,在逛琴洲鼎鼎大名的莉莉百貨,身後跟了一個嬌豔動人的女人,不遠處還有一個淺灰色西服的男人。
葉雪安覺得這男人很眼熟,仔細一看,那不就是風先生的助理,那個叫傅琛的男人嗎。
葉雪安立即猜到,李玉笛“回到”風先生身邊了。
不管這“回到”是心甘情願還是不情不願,她總是又被風先生給找到了。
一瞬間,他很慚愧,好像自己是特務,出賣了好友的情報換取了林簫專訪的機會。
他走過去,說道:“李老師,好久不見!”
李玉笛回過頭來,在詫異之後露出溫柔的笑:“是葉老師啊,好久不見。”
葉雪安看了看那個女助理,說道:“我能請你去喝杯咖啡嗎?”
李玉笛點了點頭,那女助理嘴巴微張,欲言又止。李玉笛領著葉雪安到了一層的T家咖啡店,兩人點了兩杯美式,葉雪安看了看女助理,她笑說:“葉先生,李小姐,你們喝就行,我就在旁邊等著。”
李玉笛說:“葉先生不用管她。她是有人叫來照顧我的。”
葉雪安有些慚愧:“是風先生吧?李老師,我真的很抱歉……我並沒有出賣你。”
“我懂的。” 李玉笛打斷了他:“我知道我會被找到的,就算我沒遇見你,他也可以通過彆的方式把我找到。”
葉雪安激動地說:“我雖然不知你們之間有什麼故事,但你要想走,我就帶你走。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就算再有錢有勢也不能一手遮天。”
李玉笛看他的眼神好像帶著一點淡淡的憐憫,葉雪安也自覺是蚍蜉撼大樹,但他生性耿直,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倒也不怕麻煩。
做記者這一行,本身就是要有覺悟的。
“葉老師,沒關係的,他不會對我怎麼樣。我不想見他並不是因為他對我有什麼不好,我們有其他的原因。”
葉雪安下意識地就問:“能告訴我嗎?” 又覺得唐突了。
想不到李玉笛居然點了點頭,說道:“可以的,隻是這事說來話長,我們恐怕要說好久.”
她正要開口,咖啡廳門打開了,葉雪安一眼就見到了風先生。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戴著眼鏡,略微擋住了瑞鳳眼裡的銳氣,看向自己的時候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威懾力。
不過眼神流轉到玉笛身邊,卻流露出一種類似心慌的情緒,在眼底無限的蔓延開來。
他將手搭在玉笛的肩膀上,柔聲說:“今天都買了些什麼?”
李玉笛眼神平靜:“沒買什麼,我想跟葉記者說點話,你也要來偷聽嗎?”
她語氣溫柔,話語卻自有一股尖銳之意。葉雪安不禁為她感到不安,放眼整個琴洲,敢這麼對風先生說話的人可不多。想她的性子跟自己一般耿直,向來不會阿諛奉承他人,隻是這種性子要是沒人保護,肯定要吃大虧。
風先生低笑:“沒有要偷聽。你既然不想我在這裡,我走不就行了。晚上早點回來吃飯。”
“等一下,你把嬌嬌也帶走吧。” 李玉笛發號司令:“晚飯我跟葉先生一起吃。”
風先生的沉穩,世故和霸氣在李玉笛麵前好像一點用也沒有。她讓他停下,他就回頭,她讓他走,他就二話不說地離開。
葉雪安的好奇心越來越盛,坐下來之後第一句話就問:“李老師,您跟風先生是,是什麼關係呢?”
“他是我丈夫。”
此言一出,葉雪安感覺他的後輩陳婧的心碎了一地。
“既然他是你的丈夫,你為什麼要躲著他呢?” 葉雪安的腦海裡已腦補出了一副豪門愛恨的故事畫卷。
李玉笛沉默了一下,葉雪安感覺她的思緒飄回了與風予安認識的那年。
“認識他的那一年,我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