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前世是一條狗。” 玉笛笑說。
年初,玉笛收到了一個電話。
起初她覺得是騷擾電話,掛斷了幾次,那人第七次打來,玉笛才接聽。電話那頭是個男人,他表示自己是毛毛的主人。
兩人互相添加微信後,男人發來了毛毛從小到大的照片,疫苗本等材料,證明了自己確實是貓的主人。在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不僅感謝了玉笛的熱心,還很爽快地打了兩萬塊作為這兩個月照顧貓的報酬。
玉笛連忙回複沒花這麼多錢,不肯點開這兩萬的紅包。等時間過了,紅包退到他賬上,他又打了幾千過來。這筆錢差不多是治療費用加這兩個月的開銷,玉笛這才欣然收下了。
男人跟玉笛約了時間,擬定在周六完成毛毛的“交接儀式”。玉笛享受著最後與毛毛相處的一個星期,小家夥並不知道它原來主人已尋到了它,每日依然纏著玉笛撒嬌,晚上睡覺時跳到她的床上,硬要去鑽她的被窩,靠在她的胸脯上睡覺。
每天它都會在七點左右在床上跑跳,將玉笛從夢境裡拽出來。陸潔說這家夥肯定也是這麼對它的主人,每天像個小鬨鐘一樣叫人起床。
這天,玉笛整理了那些沒吃完的生骨肉,她給毛毛做的貓毛拖鞋,全部放到一個大袋子裡,準備和它做最後的告彆。
距離九點還差十分鐘,門鈴響了。玉笛恰巧在房間裡打掃衛生,陸潔聞聲先去開門。在房內,她聽到毛毛發出了激動的叫聲,跑出來一看,隻見毛毛輕盈地一躍,跳入了一個男人張開的懷抱裡。
她首先看到那人冷白的腕骨,然後是他那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慢慢地揉著小貓的頭。他戴的百達翡麗,低調又奪目。
“你好。”
一個清澈,沉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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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瞳色很深,眼底像有一汪緩緩流動的深泉,乾淨而澄澈。
“您就是風先生?” 玉笛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不笑時那股寡冷瞬間煙消雲散,深沉淩厲的眉眼忽然變得溫和起來,眼角微微揚起。
玉笛注意到他漂亮的丹鳳眼下,有一顆點綴得恰到好處的淚痣,讓他英挺俊朗的輪廓平添幾分溫柔。
他笑起來之後,那股無形的低氣壓漸漸消失不見,玉笛先前驟然繃緊的神經又慢慢鬆懈了下來。
毛毛在男人的懷裡又蹭了蹭,腦袋緊緊貼著男人堅實的胸膛,擺出了一副打死也不離開架勢。
診所的醫生曾猜測毛毛是活在一個養尊處優的家庭裡的,從這男人的衣著氣度來看,他很符合養尊處優四個字。
玉笛心裡湧起了落寞,兩個多月的朝夕相處,毛毛已被她視作家人,可它現在頭也不回地投入原主人的懷抱裡,那雙深邃的藍寶石大眼睛專注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對玉笛完全不屑一顧。
玉笛和陸潔招待他坐下,給他泡了一杯茶,閒聊下來才知道,毛毛天生好奇心旺盛,與其他執著於吃睡的貓不同,它很有冒險精神,對外麵世界充滿了向往,因此隻要稍加不注意,它就可能離家出走。不過它前兩次都是一個月左右就主動回家了,這次卻出來三個多月不見回去。
毛毛原來叫元仲,一個威武霸氣的名字,它此時躺在原主人的大腿上,翻滾著肚皮等待撫摸。風先生伸出修.長的手揉了揉,它發出了心滿意足的叫聲,眼睛微眯,一臉享受的模樣。
風先生:“我倒是不怕它再也不回來,就擔心它在外麵吃苦受罪。所以真的很感謝您對它的照顧。”
玉笛連忙說:“您不用太客氣的,小家夥給了我很多快樂,我要謝謝它才對。”
元仲在他懷裡發出嬌滴滴的叫聲,對離家出走這事沒有半點愧疚。
“對了,我叫風予安,非常高興認識您。” 男人報出了全名。
兩人握了下手,玉笛說:“我叫李玉笛,很高興認識您。”
三人再聊了一小會兒,風予安就抱著貓走了。元仲從男人的肩膀上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對玉笛輕輕叫了兩聲,似乎在做告彆。小家夥依然仙氣飄飄,是貓中的仙女。仙女下凡是因為好奇,現在曆經紅塵,它也應該回到天宮裡了。
她和這個戴百達翡麗,氣質優雅矜貴的男人,可能有著雲泥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