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他今年去投行工作,聽說工資漲了不少。” 她橫了弟弟一眼,又說:“你姐夫出錢給你讀書,你以後找到好工作了記得還錢給人家。” 投行兩字通常與高薪資相聯係,玉笛不想弟弟活成吸血鬼,寄生蟲,以後就靠著姐姐姐夫的錢混日子,所以特彆提醒一下。
李玉竹:“我聽阿晴姐說,姐夫出身不一般啊,一看就是個有錢人。那氣度,那氣質,感覺跟我們不一樣。”
“她胡說的!” 玉笛冷哼一聲:“阿晴知道個啥啊。你相信我,你姐看人沒看錯過。你姐夫那一行的誰不穿的一副精英的樣子,人靠衣裝,沒錢也得買個二手表來裝個字母。你沒看到他那個手表古舊古舊的,一看就是N手的,我聽人說有錢人不買中古的,怕沾了黴氣。”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們跟他家裡人見見?”
“你急什麼?我自己還沒見過呢。他爸爸身體不大好,現在跟著他哥哥在外地療養,我先見了他哥嫂,然後是他叔公,伯父,弟弟,兩個姐姐,反正亂七八糟一大堆親戚呢。等我見完了才到你們。”
李玉竹笑說:“他家這麼多親戚?那你過年的時候紅包多準備幾個,什麼哥哥姐姐多生幾個孩子,你光發紅包就能把工資給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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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玉笛跟風予安說:“四哥,你戒煙好不好?抽多了對身體不好,而且對以後我們要孩子也會有影響。” 沒錯,她已開始規劃生孩子的事。
風予安一愣。玉笛知他煙齡有五年,想現在戒掉還來得及。
他隻猶豫了一會,就說:“我答應你。”
“彆一臉世界末日的樣子,叫你戒煙是為你好。” 如今她已將風予安當自己人,於是就喜歡指揮他按照自己的行事作風來。風予安對她千依百順,說:“回去就把剩下的都送人了,從此再也不抽。”
他倒是真的下了決心,還在網上買了一本書,書名叫《這書能讓你戒煙》,玉笛本以為這書是玩票的,想不到風予安還真就靠著書連續四天沒抽。玉笛天天監督他,讓他在日曆上畫紅叉,進行戒煙打卡。
他們有空出去軋馬路,看電影,逛美術展,做的事情和普通情侶一樣,沒什麼太大的新意。不過風予安的人緣好,他總能提前拿到藝術展的門票,這樣玉笛就能領先大部分人先去看展。不過大部分進入投行後他的工作比之前忙很多,大部分時間都是玉笛帶著李晴嫣去看展。
能提前看展的大多是上流社會的人物,人人都手執一杯香檳,談笑風生,交談裡時不時帶點法語和英語,看展更像是一場聚會。玉笛是英文老師,跟人說幾句英文不是難事,但李晴嫣情況就不大妙了。她虛榮,希望能借此機會巴結幾個上流社會的鑽石王老五,奈何自身素質又不夠,英語八百年前就丟光了。
阿晴長得雖不算讓人驚豔的女孩,但有一股天然嫵媚的風姿,睫毛長得跟芭比娃娃一般,皮膚白膩,高鼻梁,細看還是很耐看的。她往那一站,上來搭訕的男人不算少。
所以阿晴很快與一個中年男子眉來眼去。那男人叫徐壯飛,先和玉笛搭訕,在聽聞玉笛有男友後很有風度的沒糾纏下去。玉笛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就看到阿晴和他打情罵俏,這速度比火箭還快。
徐壯飛走後,玉笛忙問:“你也不怕江士衡罵你?”
“他?他工作都忙飛了,最近我司法考試沒過,他氣死了,好幾天不跟我說話。下了班不是去打球就是去練空手道,我們連性.生活都少了。”
玉笛一驚,想江士衡和李晴嫣都同居快兩年了,這感情怎麼磨得那麼快。都說同居的好處是提前驗貨,但壞處也有,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很多幻想都會被打破。
“你們是要結婚的吧?” 玉笛問。
李晴嫣:“他家人對我有意見。他媽媽說她兒子是琴洲頂級律師事所的律師,我隻是一個銀行的大堂,不般配。所以啊玉笛,江士衡也未必是我最後的歸宿,你看這裡多少男人?江士衡雖收入高,但這裡男人也不差。好肉送上門我不啃一口都對不起自己。”
玉笛沉默。阿晴是個很好的朋友,玉笛有千般苦都可以跟她訴,可若是做情人,阿晴實在太危險太不穩定。
可能是邀請函請了作用,這裡的上流人物以為她和阿晴也有些背景,對她們很是熱情。半天下來,玉笛對展出什麼畫沒什麼印象,卻記得人人都來問她的未婚夫為何不來,還拚命將名片塞給了玉笛,爭相要請她吃飯。
到最後她捧了一大堆名片回去,其實從那時開始,玉笛就應該察覺一絲不對勁,可她沉浸在幸福裡,從前又因美貌被人搭訕慣了,沒意識到丈夫的身份可能與她想的不同。
幾天之後風予安去海外出差,恰巧他哥哥風予羲也在A國辦事,兩兄弟碰麵,風予安開了視頻通話,讓玉笛認識他的第一個家人。風予安的三哥眼睛狹長,睫毛纖長,眼珠比風予安琥珀色的要深,不笑的時候與弟弟一樣,給人一種無形壓迫感。
風予羲簡單地問了問玉笛的情況,就給他們兩人送上了祝福,又說結婚後要買棟好一點的房子,最好距離兩人上班都近一些。三哥去年結婚就從銀行出來開公司,最近業務繁忙。三哥沒跟玉笛聊幾句就說要處理工作,催促風予安掛斷了電話。
見完風予安的親人,婚事應就能定下。
與三哥聊過之後,玉笛就在朋友圈裡正式公開,收獲了一大片祝福。張堯也點了讚,玉笛鬆了口氣,她真希望告白這事沒發生過,兩人還能如從前一般做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張堯卻打來電話,語氣迫切,非要與玉笛當麵談談。
玉笛有點頭疼。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兩人的友情岌岌可危。這種事情一旦揭開果然想再回到過去自然的狀態,是難上加難。
拗不過張堯,玉笛與風予安交代了一句就出去赴約。
張堯劈頭蓋臉的就問:“你的未婚夫是不是我上次見到的那個人?”
玉笛點頭。
“哈哈,玉笛,我還以為你不肯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兩家差距太大呢。” 張堯忽然陰陽怪氣起來。
玉笛實話實說:“有這部分原因在。” 張堯家太有錢,星獅集團在琴洲房地產界也有一席之地。
“其實更重要的是你不喜歡我吧?”
玉笛脾氣急,有點惱火,張堯為什麼反複糾結這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犯不著翻來覆去的問。
“對,我對你隻有朋友之間的喜歡。”
“你知道那個風予安是誰嗎?他是風家的四公子!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向來不關注這種事情。他們家很低調,我也是托了人調查了才知道的。風予安的曾祖父,祖父,叔公可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風家,可以說是琴洲的金融行業的基石,與容,連兩個家族並列。”
玉笛愕然,她知道未婚夫家境不錯,但從沒想過兩人差距如此之大,雲泥之彆用在他們關係上再合適不過。熟悉風予安的秀秀和石頭提起的時候,沒有一句話提到他來自一個顯赫的家族。
玉笛有些害怕,情緒起伏,眼角慢慢熱了起來。
眼前張堯還在滔滔不絕,他用的形容詞未免有些誇張。什麼家族的觸角升到金融,政治,藝術等領域,什麼琴洲金融業的影子內閣,是琴洲金融業的基石,一個世紀積攢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產業遍布全世界等等,完全是電視劇男主角的設定。她一顆心被張堯的話語吊得很高很高,又因他一句:就怕隻是跟你玩玩,壓根沒想真跟你結婚,而猛然墜下。
無怪風予安總是拖著不帶玉笛去見家長。她心裡越想越慌,該不會父親在外地療養也是假的,他隻是不想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