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閉。”
風予安猜到玉笛要做什麼,笑說:“睜開眼睛才能好好學習。我可是新手,李老師你要好好教我,把我教得青出於藍,至少不能比你前任差。”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有這種比較心理。玉笛歎了一聲,說道:“他的吻技也不怎麼好。”
風予安捏了捏她的鼻子,語氣裡滿滿的醋意:“不許再想他了。”
玉笛見他不肯閉眼,伸手蓋住了他的雙眼,將唇覆了上去。起初隻是淺淺的,他的唇有點冰涼,不過一如想象裡的柔軟。後來玉笛不滿足於在外麵的逡巡,便發號司令,說道:“嘴,張開。”
風予安很聽話,嘴巴微張,讓她光明正大的進.攻。玉笛把遮擋他眼睛的手移開,自己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身體上,用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風予安用手環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的膝上,兩人在夜色裡接了一個纏綿濕熱的吻。玉笛確實是個好老師,而風予安更是個一點就通的好學生。幸好電視聲音開得很大,蓋過了他們誇張的接吻聲。風予安太聰明了,到了後麵他已反客為主,他知道怎麼換氣怎麼讓人愉悅,玉笛的技巧他不僅全學會了,把她吻的七暈八素。
玉笛趴在他的胸口微微喘氣,白皙的臉上暈著紅霞,過了一會,她直起身子去吻風予安的淚痣。
“我一直覺得有淚痣的人特彆性感。”
“你見過幾個有淚痣的人?男的女的?” 這男人一戀愛了,占有欲就變得很強,說話也沒以前客氣。
玉笛笑說:“就隻有你啦,其他都是電視劇裡見的。”
過年回家,玉笛跟伯父伯母和弟弟說了風予安的事情,家人都非常高興。李玉竹說本來是要去揍周淮亭一頓的,但見姐姐已經收獲了新的愛情,他不能破壞姐姐的心情,這一架留著以後打。
玉笛趕緊說:“你可彆再打架了,以前打架送少管所,現在打架可真的要送監.獄裡了。”
伯母連忙呸呸呸:“大過年的你胡說什麼呢?就不能盼你弟弟好?”
玉笛笑說:“我就是盼他好才這麼說呢。” 李玉竹個性叛逆,十五歲為保護心愛的女孩子把人弄殘了,把自己也弄進了少管所,出.來之後沒有學校肯要他,因此沒讀高中出來闖社會。
伯父說:“你跟小安打算結婚嗎?”
玉笛:“當然要結婚了。過年後見過雙方家長,把未來規劃說一說,都滿意就找個日子領證。”
與風予安相識差不多一年,相戀雖不過幾個月,但玉笛和他都感覺很好,兩人早討論過結婚的事情,既然誌同道合,隻要兩家人都同意,不如就在蜜裡調油的時候把證給領了。
晚上,玉笛因興奮而睡不著。其實她也不知為什麼會那麼高興,很早以前她就明白婚姻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根本談不上有多神聖。她一直是按部就班地過日子,把人生下成一盤規矩的棋,絕不出任何奇招怪招。
阿晴一直覺得玉笛老氣橫秋,思想很陳腐,不像新時代女性。她從沒跟阿晴說過其中緣由,因為說了朋友也不會理解。
她特想要一個家,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庭。從父親過世後,她就被迫長大。伯父伯母待她很好,但終究不是她的父母。在彆人都享受青春爛漫的年紀時,她行事就帶了點老氣,總是過分小心謹慎,因為她趴闖禍了是沒有人真正心甘情願給她兜底的。
現在,風予安出現了,這個沉穩如山一樣的男人就要成為她的丈夫。沒有母親沒關係,今後她會成為母親,她即將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
思及此處,玉笛有些莫名的激動,心中的快樂猶如墨汁滴到清水裡,逐漸擴大,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李玉竹就是這時出現的。
李玉竹見她哭了,有些急:“姐夫對你不好?要不要我帶幾個兄弟去收拾他?”
玉笛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彆那麼......社會氣?有空也多讀點書,天天打架打架的。” 她弟弟是膽汁質類型的男人,天生熱情直率,性子衝動,做事不顧後果,不然中學也不會為了給喜歡的女生出氣去打人了。
“我也不是成天想著打架的,但有誰欺負我在乎的人,我非跟他拚命不可。”
玉笛知道他是為自己好,笑說:“用腦不比用拳頭文明?”
李玉竹靠在她身邊,輕輕吹了下,玉笛劉海的發絲被吹了起來,她拍了下弟弟的頭,很輕的一下。
伯父伯母生意忙的時候,基本都是玉笛帶著玉竹,接送他上下學,輔導他功課,在她上高中之前,姐弟兩幾乎是形影不離。在玉笛褪去幼女的稚嫩,來到少女青澀的時代期間,曾被同鎮的大叔騷擾過。那是一家小賣部的老板,玉笛和玉竹都是他家的常客。大叔看起來樸實憨厚,人畜無害。玉笛十五歲時去他店裡給自己和弟弟買冰激淩,這家夥卻突然伸手摸了一把玉笛的臀.部。
小鎮上民風保守,輕視女人,通常女子被男人開了顏色笑話最多都是笑罵一句,即便這樣也會被人罵一聲潑婦。而對手腳不乾淨的男人,女人們也不怎麼敢反抗。
玉笛被摸,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滿臉通紅,罵道:“你,你手剛才放哪?”
那老板看著玉笛長大,親眼見證她的綻放,那時是夏季,她貪涼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帶裙子,單薄卻很好看,像一朵小白花。
他色眯眯地說:“你穿成這樣,不就是叫叔叔摸的嗎?”
玉笛還沒動手,李玉竹忽然從後麵撲了上來。他當時才十一歲,個子矮小,但氣勢猛如虎,擺出了一副要跟那老板同歸於儘的架勢。小拳頭朝老板身上砸,一邊打一邊各種臟話招呼:“你他媽的敢摸我姐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後來伯父知道這件事,不僅沒有聽鄰居的要上門賠罪,還到小賣部門口叫罵,要老板出來給玉笛賠禮道歉。伯母雖然想息事寧人,但在這件事上,她沒覺得玉笛做錯了什麼,甚至還買了更多的吊帶裙給玉笛,讓她光明正大地穿出去。
雖說成長路上姐弟兩也吵過,但心裡從未生出隔閡。玉笛感激伯父伯母的養育之恩,一向將李玉竹的事當做自己的事。她已想好,等她成了家,下一步就是給李玉竹介紹個好姑娘,讓弟弟到了婚齡就把婚給結了,也算了卻了伯父的一樁心事。
玉笛伸出手,摸了摸李玉竹的頭,說道:“你那個女朋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彆是說出來忽悠伯父伯母的。”
李玉竹輕笑:“姐,你覺得我會真的有女朋友嗎?我這口袋裡跟被打劫過一樣,請人吃頓飯都嗆,誰看得上我啊。”
“倒也不能這樣講,女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勢利眼的,女人重感情。”
李玉竹隻是笑不說話。玉笛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察覺弟弟的眼神裡有一片空蕩蕩的蒼茫。玉笛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自私,她其實很少去關注身邊人的思想和精神狀態,她總是在自己的世界裡忙忙碌碌的。她想問李玉竹為什麼不談戀愛,但又問不出口。在學校裡做慣了老師,大多有這毛病,一開口就有點衝,像批評人。
玉笛隻好換個換題:“你未來姐夫跟我說了,你不能一輩子在工廠裡乾活,他想出錢送你到學校裡讀書。”
李玉竹馬上叫苦:“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不是學習的料,一看書本就想睡覺,你自己結婚快活,為什麼要害我?”
玉笛錘了他一下:“我這是為你好!你真想在工廠擰螺絲一輩子?”
“琴洲好的技校學費不便宜也不好進。你跟我姐夫能出得起嗎?” 他聲音低了些,問道:“姐夫是不是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