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雪宵人如其名,眉眼清冷,身姿修長挺拔,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與優雅。
他的頭發留得很長,用皮筋在腦後鬆鬆紮起低馬尾,發尾垂落腰畔,隻留幾縷碎發綴於臉側,透出幾分慵懶。
陽光金色的碎芒透過花枝落在身上,隻是站於涼亭中,反倒將周圍那些漂亮花朵壓得黯淡無光。
真不愧是男主。
想起自己喜歡美人的人設,棠絲一手撐在了一旁的樹乾上,另一隻手搖晃著牛奶,身子微微傾斜,兩腿交疊,做了一個風流倜儻的姿勢。
“美人,你這麼好看,當個園丁可惜了,不如跟我交個朋友?”
棠絲朝璽雪宵舉杯,發出試圖獲得友誼的聲音。
【......】係統欲言又止。
璽雪宵:“......”
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棠絲餘光注意到樹乾上有一隻蟲子朝他的手爬來。
小海棠頓時花容失色,呀啊啊啊蟲子啊!討厭蟲子啊啊啊!
璽雪宵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手一抖沒撐住樹乾,人直挺挺栽進花叢裡,一秒沒了影子。
消失得乾脆利落,仿佛之前的好友申請隻是錯覺。
花園裡陷入一片寂靜。
幾秒後,一隻捧著牛奶杯的手猛地頑強舉過花叢頂端,宣告剛才那神奇的一幕不是幻覺。
璽雪宵眉心微跳。
棠絲拱出花叢,呸呸呸吐掉嘴裡的葉子跟花瓣,拍掉身上的泥土灰塵。
喝了口保存完好的旺仔牛奶漱漱口,確保自己身上沒有蟲子潛伏。
這才再一次看向璽雪宵,試圖給自己的友誼信號續個費。
然而璽雪宵先一步開口打破了沉默,“夾竹桃有毒,棠少爺要不要先去看看醫生?”
他的聲音很好聽,優雅清冽。
棠絲驚訝,“你認識我?”
璽雪宵矜貴的麵容上浮現幾分笑意,唇瓣微勾,“在下璽雪宵,久仰棠少爺大名了。”
懂了,對方也覺得他有妄想症。
“我不是園丁。”璽雪宵用帕子擦乾淨剪刀放至一旁,“隻是見這藤蘿有雜葉,修剪一下。”
棠絲連連點頭。
璽雪宵又提了一次看醫生的事情。
棠絲擺擺手,“我吃習慣了,沒事,主要是夾竹桃嘴太欠了。”
璽雪宵眉尾一挑,“這樣啊。”
兩人的對話之流暢,仿佛齊齊遺忘了不久前那出其不意的登場表演。
“璽先生就一直在涼亭裡麵,不去大廳嗎?”棠絲朝涼亭走去。
直到走近,棠絲才發現涼亭的小石桌上麵擺了一副玉製圍棋,璽雪宵在跟自己對弈。
對方手上還戴著一副白色的手套,遮擋至一半的手背,包裹住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不沾分毫灰塵。
璽雪宵含笑,左耳畔湛藍色的寶石耳釘折射出一抹光亮,“大廳有些悶,出來走走,這裡挺好看的。”
在石桌對麵的橫椅上坐下,棠絲把牛奶隨手一放,撐著臉好奇地看著璽雪宵重新開始下棋,一點沒有跟人剛認識的自覺。
很好,完全看不懂,他真是一株單純的花花。
涼亭中寧靜了片刻,緩緩有清淺繾綣的花香滲入呼吸間,璽雪宵落子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棠絲。
他改為左手執棋,右手指節屈起支在臉側,指尖纏繞上一縷發絲打著轉,眉眼彎起。
語調緩緩的,顯得有幾分慵懶,“棠少爺用的是什麼香水?”
棠絲回過神來,“不是香水,是海棠花的香氣,是我自帶的。”
璽雪宵挑眉,也不說信沒信,唇畔的笑意更明顯了,禮貌地誇讚道:“這樣啊,很好聞呢。”
小海棠立刻眉開眼笑。
“棠少爺會下棋嗎,要不要一起來下?”璽雪宵邀請道。
棠絲剛想說不會,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火速改口,“苦練已久。”
在璽雪宵的注視下,棠絲拿起一枚白子,高高舉起。
“嗒。”
兩根手指捏著白子,穩穩落在了——璽雪宵的心口。
璽雪宵:“?”
棠絲猛地站起來,悄悄瞥了眼桌麵確定沒有蟲子,立刻另一隻手自信撐桌,風流紈絝的人設穩定發揮,“我想要下到——你的心裡,璽先生,我們交個朋友吧!”
小海棠發起了第二次好友申請。
“......”
涼亭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微風吹過,輕輕撩起發絲的動靜。
棠絲左眼友右眼誼,等待男主感動涕零的回答。
沒有人類能夠拒絕他這麼熱情主動的小海棠。
沒有人!
“噗嗤!”
良久沒說話的璽雪宵突然笑了,他低下眼眸,看向抵在自己心口的手。
眼前的手形狀很完美,關節與指尖處透著粉,十分適合握著把玩。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到了璽雪宵的點,他笑得越來越開心,肩膀都微微顫動著。
矜貴的眉眼彎起,優雅清凜,跟棠絲喜歡美人的人設十分相配。
棠絲被笑懵了,想要縮回手,然而手腕被猛地扣住。
璽雪宵突然起身,朝前傾身。他比棠絲高,陽光灑落,投下的影子剛好將棠絲籠罩在其中。
一雙手骨節修長,輕而易舉圈住了棠絲的手腕。
隔著手套,對方的體溫傳過來,用了力不許他收回手,隻能被動捏著棋子抵在心口。
指尖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男主突然變得強勢,棠絲感覺有些危險,想要縮回自己渴望友誼的爪子。
然後手腕上的力道就更大了。
璽雪宵唇角的弧度戲謔,“棠少爺說......想要下到我的心裡?”
一改之前優雅有禮的模樣,戴著手套的手輕柔摩挲掌心那截纖細的手腕,璽雪宵發絲拂過麵龐,笑盈盈望著棠絲。
一字一句問道:“那在下倒是很好奇,棠少爺具體打算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