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郡王府的荷花池結了一層冰……(1 / 2)

郡王府的荷花池結了一層冰,鐵樹銀花的日子裡,園裡幾乎沒什麼人,隻有幾個侍弄花草的侍女,剛從暖房出來,嘰嘰喳喳地走成一排。

“聽說賬房在改製,這幾天亂糟糟的呢。”

“你怎麼知道的?咱們後院和賬房隔得可遠,莫不是被誰勾走了心吧?”

“瞎說什麼呢!”後頭的侍女羞赧著捶打身邊的人,“才不是呢,這不是夫人也在賬房嘛,我昨日去夫人房中送梅花枝聽見的。”

幾人邊走邊聊,繞著園中的池塘走了一圈。

“這夫人為何要改製賬房?”

“對呀,原本不是好好的麼,難不成新官上任三把火,偏要整出些什麼幺蛾子?”

一開始被調侃的侍女皺了皺眉頭,站定腳步,“說什麼呢,夫人自有她的道理,我看新賬房就挺好的,那幾個賬房先生這幾日都興高采烈的呢。”

正走著,就看見兩個女子在錦鯉池邊,其中一個背對著眾人坐著,心不在焉地哼著短調。

“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大白天在這偷懶?”

後頭的侍女沒拉住,領頭的就已經開口斥責。

隻見那站著的侍女眉頭一蹙,兩手一踹,嚴厲道:“夫人來看景,還要你們允許?”

“夫人?!”

幾人措手不及,就被後頭唯一一個見過阮青青和洇紅的侍女拉著跪下,“夫人恕罪!奴婢不曾見過夫人,這才失了分寸,請王妃責罰!”

“又要我恕罪,又要我責罰。”

那身著絳紅襖裙的女子悠然回眸,眉眼清麗斐然,巧笑倩兮,“到底要我怎麼做好呢?”

她越是笑得雲淡風輕,侍女便越是恐慌,“夫人做什麼都行,奴,奴婢不敢置喙!”

“那就成了。”阮青青心不在焉地撥動耳下珠光瑩潤的東珠,淡淡擺手,“妄議主母,免你們半個月月錢,自去鐘叔那領罰吧。”

“是。”

“等等。”阮青青叫住眾人,幾個侍女還以為她改了主意,一個個瑟縮地發抖。

阮青青指著背對自己,站在最後麵的二人道:“你們兩個留下。”

洇紅覺得奇怪,彎下腰悄聲詢問阮青青:“小姐何故叫住她們?”

阮青青勾起唇角,一手托腮,氣質閒散悠然:“那幾個賬房先生都是男子,五大三粗,又不好隨時查問,倒不如咱們做女子的,膽大心細,也能多一分謀生手段。”

說罷,她輕輕擺手,讓兩人抬起頭來,“你二人,可會認字寫字?”

*

郡王府的賬房近日忙得如火如荼,阮青青一去,幾個賬房先生就如獲至寶將她迎進門,仔仔細細地將不解之處全盤托出。

阮青青倒也耐心,詳儘地說個清楚,又鋪紙墨寫了一張賬房形式流程,這才表明來意。

“夫人是說,想讓這二位侍女來當賬房?!”

資曆最老的賬房先生直接跳出來反對:“萬萬不可!女子怎麼能當賬房?!”

果然不行。

阮青青心知事情沒這麼容易,假作為難地坐在一旁,“我這人吧,怕生得很,各位都是男子,不好講話,這才想著,讓這二位通曉讀書習字的侍女,來與各位幫工。”

她若有若無地瞅了一眼大開的房門,冷風嗖嗖貫入屋內,即便炭火燒得再熱,體感也是冰涼。

可眾人也知道,這男女有彆,阮青青更是主母,與男子同處一室,最好避嫌,故此要將房門大開,以示清白。

這正好給了阮青青一個借口,她一瞄洇紅,洇紅就上前為她裹好銀鼠裘,唉聲歎氣:“夫人自小體弱,若是吹著涼了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