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可不想一身油煙去見衛如淩，便回房換了一間淡青色的抹胸交領長裙，又披上同色的翻領外袍，看著整個人沉穩不少。

“小姐氣度不凡，這身新袍子襯得您如珠如玉，風姿綽約呢。”洇紅笑著誇讚。

阮青青著急忙慌的腳步也不禁停了下來，她扭捏地拎起裙擺，抿唇羞澀，“才學了幾個字，就來打趣你家小姐？”

“奴婢這不是替您著想嗎？”洇紅跟上阮青青，“之前奴婢還怕小姐在這郡王府呆著不舒服，如今看來，小郡王對您照拂不已，想來您二人定能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聽到這一句，阮青青的臉色卻瞬間變了。

旁人受得了這麼幾句好話，可衛如淩呢？

她腦海中總是抹不去那一日衛如淩當麵吐血昏厥的場麵，一想到這，阮青青便不自覺地皺緊眉頭。

她跨上馬車，讓洇紅一起上來，薄唇微啟：“這種話，日後你就不必說了。”

洇紅的笑戛然而止，她看得出自家小姐被她的無心之言傷到了，卻不知如何開解阮青青，隻能輕聲應了一句，不再開口。

*

“小郡王，您這今日的飯食還是沒用？”

戶部衙門內，用來吃飯的案幾上仍放著中午的飯菜，冷掉的菜色既沒有香味，也沒什麼擺盤。

原本周帝是想讓禦膳房單獨給衛如淩開小灶的，可就連統管兵部的二皇子周屏棠都沒有這等待遇，衛如淩自然不會答應，隻願與同僚同吃一飯，周帝也不好勉強。

戶部尚書正要與衛如淩商議接下來的事宜，就看到桌上的飯菜，不由得一愣。

這菜是不好吃，可平日衛小郡王至少也會吃上些許，怎的今日一點也不吃了？

“無礙。”衛如淩淡淡道，“暫時沒什麼胃口罷了。”

您這沒胃口，咱們幾個老臣都得擔驚受怕著呢。

戶部尚書內心糾結，巴不得此刻小郡王趕快回府。

他心裡一起念頭，衛如淩就悶頭咳了兩聲，絹帕一遞，屢屢血絲沾滿帕子。

“小郡王！”尚書驚呼。

衛如淩製止正欲出門尋太醫的尚書，“不必麻煩，本王的身子骨自己清楚，下衙後喝兩貼藥便好。”

尚書仍是擔憂，謹慎著掂量語句：“要不，您先回府，這幾日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衛如淩仍是拒絕，戶部尚書心中疑慮，今日這小郡王是怎麼了？既不吃飯，又不下衙，究竟是怎麼了？

正想著，外頭的侍衛便進屋稟報：“郡王爺、尚書大人，郡王妃來了，正在外頭等著呢。”

戶部尚書恍然大悟，轉頭就見不溫不火的衛如淩突然起身，一邊輕咳，一邊邁步往外走，“她難得來一次，我去接她。”

“誒。”尚書應道，連忙跟上衛如淩，卻不想衛如淩這腳步快的，竟連他也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