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妍,你說什麼呢?”
事已至此,阮青青隻能出聲叫住阮青妍,一手將人拉到自己身邊,輕輕一扯對方的衣角低聲道:“大庭廣眾,想讓伯爵府和郡王府出醜,你就喊吧。”
阮青妍心直口快,這才醒悟過來,撇了撇嘴,不甘示弱地瞪回鐘染,“好,我不說,那你說,小郡王的車轎停在此處,不是來接你這個郡王妃,難道還是接這位姑娘回去的嗎?”
她這話聽得阮青青心驚肉跳,連忙上前一步,把阮青妍拽到身邊。
“鐘姑娘,我這妹子心直口快,一時唐突,冒犯了您,還請見諒。”
阮青妍被她拉著給鐘染道歉,臉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穿著白衣的鐘染清麗出塵,身形纖細,仿佛一陣風來,就能把她吹走。
隻是她的打扮與尋常的大家閨秀不同,竟是沒有挽發,也不戴任何首飾,任由一頭烏發垂至腰間,滿臉委屈,尤其楚楚可憐。
“鐘姑娘?”沒見鐘染回話,阮青青又疑惑地喚了一聲。
她忐忑抬眼,隻見那鐘染仍是站在原地不動,雙眼通紅欲垂淚。
阮青青可見不得美人哭泣,連忙上前一步,“哎呀,我,我對不住你,你彆哭了。”
說著阮青青就去懷裡掏絲帕,卻被身邊的阮青妍製止。
“這話是我說的,由得你來替我道歉?”
阮青妍是個剛烈性子,大步一邁,強忍內心不適道:“鐘姑娘,我擔憂家姐,怕姐夫身邊總有些不長眼的鶯鶯燕燕,無意冒犯你,給你賠罪了。”
話雖這樣說,可阮青妍素來高傲慣了,說話也不大好聽,姿態仍然高高在上。
鐘染表情不變,低頭衝著二人盈盈一拜,“民女一介女流,自然比不上伯爵府的二位小姐身份尊貴,隻是我與小郡王清清白白,絕非郡王妃口中所言的鶯鶯燕燕!”
她厲聲喝道,聽得阮青青一頭霧水。
那話分明是阮青妍說的,怎麼到鐘染的口中,就變成自己說的了?
事已至此,看來老娘舅調解是不管用了。
阮青青雙手伸直,“二位,且緩一緩,再怎麼生氣,這眾目睽睽的,未免失了禮數,我的車架就在後頭,不如與我同回郡王府,再好好分說?”
“這……”鐘染猶豫,她實在想見衛如淩一麵,如今起了爭執,卻不見衛如淩過來,若是去郡王府,那一定能見到衛如淩……
“既然二姐願意調停,我也就給你一個麵子。”阮青妍倒是乾脆,二話不說往外走。
見她行事利落,鐘染也咬了咬牙,轉身跟上。
阮青青低聲讓洇紅跟著二人,以免出了什麼岔子,自己提溜著裙擺往外走,就見到平安站在衛如淩的馬車前,一臉苦笑地望著她。
“小平安。”阮青青招招手讓平安近前。
平安忐忑地衝阮青青請安,“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小的的錯,您可千萬要相信主子。”
“誰說我不信他了?”阮青青臉上掛著笑,“我隻是想問問你,那鐘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免得等會兒失了分寸,得罪了她。”
平安半信半疑地瞧著阮青青,不見她有任何吃醋的意思,這才冷靜下來,緩緩道:“鐘姑娘……非是達官貴人的家眷,她原是長公主府上一位嬤嬤的女兒,那位嬤嬤自小照顧主子長大,前些年因病去了,她孤女一個,主子憐憫,這才讓我時不時送些錢財救濟。”
怪不得了,阮青青垂下眼,勾起唇角應了一聲:“曉得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