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伯爵府與郡王府聯姻一事,坊巷皆知。
一開始,這傳聞還是向著阮青青的,說是衛如淩身子骨不好,活不長,阮青青一嫁過去,定要守活寡。
可成婚第一日,衝喜不成,衛如淩反倒吐血昏厥,那情勢便調轉過來,直指阮青青是個災星。
偏生這流言蜚語還很有指向性,到了鐘染的耳朵裡,就變成了阮青青貌醜善妒,容不得衛如淩對旁人好,氣得衛如淩成婚當夜暈死過去。
“那鐘姑娘你就打算放著不管?”
書房燃著檀香,衛如淩坐在太師椅上,雙眸微閉小憩。
崔易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把弄著手上的香囊,眼神止不住地往衛如淩身上瞥。
衛如淩緩緩睜眼,眼神清明,膚色紅潤,哪有平日的蒼白。
他走到崔易身邊,將那香囊收入懷中,“她母親與我有恩,除此之外,再無瓜葛。”
“可我聽說,今日可是鬨到郡王妃眼前了。”崔易看熱鬨不嫌事大,笑眯眯地調侃衛如淩,“坊間可說了,你家那位是隻母老虎,這次肯定饒不過鐘姑娘,可憐那鐘姑娘喲……”
話音未落,另一隻一模一樣的香囊就被丟到崔易麵門,砸得崔易頭暈眼花,“誒誒誒!不過就是說幾句了,你還動粗?”
“青青年輕不知事,不過是看鐘姑娘可憐才帶回來,什麼母老虎,不會說話就滾回去。”衛如淩皺眉,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言語中對阮青青的維護。
崔易年紀不大,但在太醫院任職多年,少不了進宮替各宮娘娘看病,對這男歡女愛,也清楚得很。
一聽衛如淩這話,他就掩飾不住地捧腹大笑,“嘿,你這見色忘義的,前些日子還忌憚你家新婦,現在反倒維護其她來了?”
衛如淩不著聲色剜了眼崔易。
崔易識時務地捂住嘴,臉上仍是憋不住的笑。
“她的事我已打探清楚。”好一會兒,衛如淩才施施然道,“聖上當日試探她,不曾出過紕漏。”
能在他和周帝手上都查不出半點問題,阮青青的身份,在衛如淩這,便是坐實了。
“聖上?”崔易眉頭一皺,“聖上可還掛念著你?”
他這話說的奇怪,若非房裡隻有衛如淩和他兩人,恐怕少不得被人揣測。
提起周帝,衛如淩眸似深潭,“再怎麼掛念,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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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話癆鬼,竟這樣編排我的事。”
阮青青聽得氣不打一處來,差點就要擊鼓喊冤,委委屈屈地趴在園中的大石桌上唉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