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下人今日才知道,少爺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都好奇極了,湊在院子裡偷偷摸摸地看他。
穿越前薛沉是獨生子,從來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倒是原主的記憶裡,不少達官顯貴都對他和弟弟的容貌表示過驚奇讚歎。
原主早就習慣了彆人的這些反應,薛沉倒是覺得很新鮮,可是一想到弟弟不會一直都這麼老實,隔幾日都會犯病,就一點都不覺得有趣了。
他脫掉身上的白衣,選了件銀線纏枝花紋的黛藍色寬袖深衣,頭發略微亂了也不管,隨意拿了本書,臥在圍子榻上翻看。
相比之下,宮九就沒有這麼清閒了。
他加班到大半夜,按照流程處理好這個案子還得好幾天。
宮九寫信,快馬加鞭將搜集到的證據,還有羅俊青等人的供詞送去京城,又另外送了一份給太平王,剩下的就是將人犯關押,等候上級裁決。
回到宅院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蒼雲軒裡點著燈,有人在等他回來。
宮九放緩腳步,進屋之後,才發現哥哥半躺在小榻上昏昏欲睡,地上有一本書,應該是自他手中掉落的。
他上前撿起書來,隨手放在一邊:“大哥,去屋裡睡吧,小心著涼。”
薛沉輕輕應了一聲,但是他實在太疲倦了,沒能睜開眼睛。
宮九直接把他抱去了臥房。
房間裡隻有一張床,所幸足夠大,睡兩個成年男人綽綽有餘。
宮九躺在他旁邊,看著哥哥的睡顏,恍惚間以為回到了小時候。
母親去世前,他們常常像現在這樣睡在一起。
後來他總忍不住自殘。
年幼時他還不曾拜吳明為師,武功沒有現在這樣神秘莫測,隻敢在隱蔽的地方用各種利器弄出傷痕。
有時沉溺其中,失去理智,弄得皮開肉綻,身上會留下血腥味。怕哥哥發現,宮九不敢離得太近。
宮九看著薛沉的那張臉發呆了很久,突然身體燥熱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他意識到不對,狠狠咬住嘴唇,甜腥的血液舌尖淌進嘴裡,疼痛不止沒有讓他清醒,反而舒爽極了,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
他用最快的速度拿起床邊架子上的鞭子,縱身一躍破窗離去。
薛沉被聲音窗戶破碎的聲音吵醒:【啊啊啊啊!】
係統:【彆吵了彆吵了。】
薛沉:【大半夜的他在發什麼瘋,換了地方也睡不安穩!我就不該來!】
宮九在外麵哀求:“快抽我,求你了……抽我!”
薛沉崩潰:【他就不能走遠一點。】
係統:【可能他以為你的睡眠質量還是跟以前一樣好。】
薛沉:【真是受不了,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弟弟。】
話說這麼說,薛沉還是要維持人設,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然宮九以後犯病,可能連避都不避了,就跟麵對謝珩似的,直接求著自己抽他。
薛沉怔怔的看了會兒房頂:【統兒,謝珩的同步率多少了?】
係統:【93%,還有48個技能點沒用。】
薛沉:【我想開新馬甲。】
自從穿越過來,薛沉從來沒有這麼積極主動地開過馬甲,係統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沒發燒吧?】
薛沉幽幽地說:【開完馬甲,我會直接暈過去,就聽不到變態弟弟弄出的聲音了。】
係統:【……真的要開啊?】
薛沉:【開吧。】
係統說過,他靈魂不全,現在看著沒什麼,其實壽命比正常人短暫。
薛沉看起來擺爛,其實一點都不想死,更彆說他已經構建起了對父親和弟弟的感情。
本體掉線那次,薛沉至今心有餘悸。
如果因為拖延逃避,錯過修補靈魂,直接猝死,那不就白穿越了嗎!
係統猶猶豫豫地掏出轉盤,投射在他的腦子裡。
銀紫色的轉盤開始旋轉,漸漸變慢,指針指向其中一格。
轉盤隱去,格子放大,呈現出新馬甲的樣子。
暗紅色背景下,黑衣少年走過血海屍山,手拿長刀,淩冽如虹。他雙目緊閉,一滴血淚從眼角流淌過臉頰,似乎在為亡魂哀悼。
薛沉:【看著還不錯,有手有腳的。我要自己挑選投放的時間,快給我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