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次創作中有這樣一種文章，意外進入作品世界中的主角，在自稱來自更高位麵世界的「係統」輔助下，完成各種要求或任務，也就是俗稱的「係統文」。

部分係統文的其中一個特點是，主角能夠藉由任務的完成度獲得「積分」，以換取「係統內建商城」裡的道具或技能，它們通常是以蠻不講理的方式發揮「效用」的物品。

乍聽之下雙方互利互惠，但係統和主角的關係不一定是良性的，由於係統寄宿於主角的腦內或精神世界，故主角會被稱作「宿主」。與此同時，如果宿主沒能完成要求或任務，將可能招致「懲罰」。

──至於為什麼我能夠聽見少女和係統的對話，原因大概是我同為穿越者的緣故？

有鑒於親身經曆靈魂穿越這件事，我迅速接受了眼下的詭異情況，從記憶中翻出係統文的相關設定後，浮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如何利用對方。

從係統的名稱判斷，應該較偏向惡搞或輕鬆類型，因此它對原著角色的威脅度並不高。而我最為忌憚的，是它會不會將劇情改動得麵目全非。

但這個顧慮很快地就被我刪除了。

如果它能夠做到，從根本上解決反派勢力是最有效率的做法，那麼弗羅旺區的利利烏姆家族早已覆滅。

「初次見麵，我是曼蘇爾．利利烏姆。」

“利利烏姆莉莉朝我伸手了！啊啊啊啊啊──誰能夠想象那個鬼/畜的利利烏姆也有這種爽朗的笑容！？截圖！我要截圖！！”

“截圖一張需要花費5積分。”

“奸商！過分！萬惡的資/本主義！給我截個十來張！！”

「久仰大名。我叫海迪耶．利瓦。」少女朝我揚起一抹矜持的微笑。如若不是回蕩耳畔的對話聲，想必我會對她留下靦腆秀氣的印象。

──言歸正傳，雖然用一個標誌性的詞彙代指角色，能夠快速地讓人理解該角色的性格，但我不過是作風強硬了點，以及喜歡掌控每一枚棋子，就以鬼/畜這個屬性形容我，還真是過分呢。

為了減輕妙齡少女的壓力及防備，加西亞離席站到門口旁並撩起一邊的布幔，使包廂變成半開放的空間，好讓外邊的人群能夠看見裡麵的情況。

「原來我是那麼出名的人物嗎？真叫人好奇與我有關的傳聞有哪些。」

聞言海迪耶一愣，視線可疑地來回飄移，「那、那個……利利烏姆家族的人總是眾人的焦點嘛。」

“開啟錄像模式。”

“係統？”

“沒什麼，我隻是在記錄宿主翻車的瞬間，請彆在意我。”

“……投訴按鈕在哪？”

眼看海迪耶的臉色像打翻了調色盤，表情逐漸扭曲，我忍不住用掌心遮掩嘴邊的笑意。

梳理完腦中的思緒，我緩慢說道：「海迪耶小姐，我可以請問妳一件事嗎？」

「什麼事呢？」海迪耶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張恬然的表情。

「此時此刻，妳的談話對象除了我以外，還包含了『係統』對嗎？」

少女好不容易換上的鎮靜神情立刻龜裂。

“咦咦咦咦咦──！等等！等等！！他是怎麼發現的！？”

“不可能！我們的對話都是念波，曼蘇爾．利利烏姆不可能聽見……”

我朝陷入混亂的海迪耶勾起唇角，「聽見了喔。」

“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呃呃呃、這個、那個、咦？本係統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啊！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依照作者安排推進劇情的原著角色無法接收到高位麵的波長！！”

先前的猜測在係統的解釋中獲得證實，我輕輕頷首，「原來如此。我確實不是原著角色，至少靈魂不是。」

「……蛤？」海迪耶頓時瞪大雙眼。

“……蛤？”

我看了眼門口確定加西亞的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後，這才娓娓道來：「來自異世界，並且知道未來發展的靈魂……是吧？」

海迪耶怔怔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連忙問道：「那麼原本的利利烏姆呢？」

「這種說法很微妙，海迪耶小姐。我是他，他也是我，這便是曼蘇爾．利利烏姆目前的狀態。」我再度提起水煙管，對上海迪耶不認同的目光，改為放在眼前端詳。

六年的耳濡目染下，曼蘇爾．利利烏姆的一切似乎已然刻印進靈魂中。

究竟是被同化，還是天性如此？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重要了，我與「我」的些微差異源於握有的情報量，知道未來會出現背叛者後，變得更加謹慎，控製欲也因此加深。

聽見我的回答，海迪耶捏了捏自己交叉的十指，麵露猶豫地追問：「……你想改變原著嗎？」

這句提問令我心生疑惑，不禁挑起眉角，「在明知會失敗的情形下，做出調整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