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順著屠睢的問題,他輕輕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鄔星野也覺得很奇怪,屠睢到底為什麼會這麼說。
在他的印象裡,小學時代的那次事件,自那天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他和屠睢就再也沒有過交集了。
屠睢道:“當年他和江行原聯合起來碰瓷。明明沒事還非要去檢查,害我家平白無故花了好大一筆錢。”
民警聽到碰瓷這個詞,忍不住問道:“他怎麼碰瓷的?”
屠睢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江行原不過是摔了一下,又沒有出什麼事情,偏要做一大堆檢查。”
民警聽到這裡,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他問道:“他摔倒了,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是你們家替他付檢查費用?”
屠睢剛才才說得忿忿不平,聽到民警的問題,卡了殼,猶豫了一下,半晌才小聲回答道:“我不過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民警看了一眼身旁的記錄員同伴,問屠睢:“那你當時為什麼要推他?”
屠睢聽到民警的問題,卡殼了一秒,並不正麵回答,轉而馬上提高音量重點表示,“但是最後檢查結果出來,他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不是碰瓷是什麼?”
民警沒有對這件事情是不是碰瓷去做決斷,而是轉向江行原,向他詢問當時的情況道:“他當時為什麼推你?你還記得嗎?”
江行原平靜地回答著民警的問題:“考試的時候他想讓我給他遞小抄,我沒給,事後他說要給我點教訓。”
“我當時堵你隻是想讓你道個歉。”屠睢嚷嚷著,“你道個歉就完了,我本來沒想動手的。”
鄔星野反問道:“考試的時候,他不給你遞小抄又有什麼錯?為什麼要向你道歉? ”
“關你什麼事?”屠睢聽見鄔星野說話的聲音,不知道觸碰了他的哪根神經,他忽然生氣地吼道,“鄔星野,我就不明白了,這件事關你什麼事情要你多嘴?當年要不是你拍了視頻,我至於回家被我爸媽打成這樣嗎?”
“我就不明白了,我當時又不認識你,又沒動過你,”屠睢越說越激動,“江行原和我之間的事情,要你管什麼?你為什麼要拍那段視頻?你為什麼要害我?”
麵對屠睢的指責,鄔星野顯然被屠睢的問題問住了。
他確實是拍下了當時的視頻,他當時隻是想要為江行原作證而已,可他並沒有想過要害屠睢。
鄔星野如實地表述了自己當時的想法,屠睢的情緒已經激動到了極點,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解釋,他絮絮叨叨,開始瘋狂宣泄自己的情緒。
在屠睢支離破碎的輸出中,鄔星野總算是將屠睢的話拚湊成了一個完整的邏輯,也總算是搞明白了,為什麼屠睢一直以來會是這樣的了。
屠睢的童年並不輕鬆,從他有記憶開始,家裡就裡充斥著父母的爭吵和暴力。
屠睢他爸喜歡去棋牌室打牌喝酒,為此父母沒少爭吵,每當他父母吵架,開始他媽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家裡就會響起令人膽顫的毆打聲,後來他媽媽也不甘示弱,知道自己力量不足,就從其它地方找補,有一次直接拿菜刀對砍。
那一次他爸落了下風之後,氣無處可撒,屠睢就成為無辜的受害者。
屠睢清楚地記得,他爸讓他跑腿去買瓶酒回來,他說了句:“媽媽看到會不高興的。”
他爸反手就給了他了一個大耳光:“老子讓你去買你就去買!你翅膀硬了?怎麼,老子還使喚不動你這小兔崽子了?”
最後,屠睢哭哭啼啼地,將酒買了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屠睢逐漸長大,他發現自己對於暴力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渴望和模仿欲望。
他開始模仿他爸爸的行為,用拳頭和暴力來解決問題。
每當屠睢看到彆人因為他的拳頭而屈服時,他都會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並且,他嘗到了暴力帶來的甜頭。用暴力迫使彆人做事,買東西,他實實在在地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就越發地沉溺在這種暴力帶來的威嚴和收益的快感裡。
然而,屠睢的這種蠻橫,隻針對學校裡的弱小,回到家,他是不敢的。
事件發生的那天回家,屠睢被打了一頓,心裡早就有預計了,反而沒覺得有什麼。
可是後麵他家出事了。
屠睢爸爸失業,爺爺突發疾病,靠屠睢媽媽那點工資,家裡就算是有存款,也背不住出口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