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睢爸爸從來不做家務,屠睢媽媽又要掙錢,又要做飯洗衣服,為了省錢,還要去醫院伺候爺爺,怨氣是越發地重,為此又是上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那是你爸,你不能去多看著點嗎?天天想著去找你的牌友打牌,我欠你的嗎?”
屠睢爸爸理直氣壯道:“我又不會做飯洗衣服,況且我不是幫我爸擦了身子嗎?你現在身上有錢嗎?”
屠睢媽媽冷冷道:“要錢乾什麼?”
屠睢爸爸得意道:“最近手氣好。”
屠睢媽媽怒道:“手氣好怎麼身上一點錢都沒了?”
屠睢爸爸嬉皮笑臉道:“手氣太好了,大家起哄,讓請客吃飯。”
屠睢媽媽愈發地生氣:“家裡沒錢了!”
等爺爺的病稍微好點,在屠睢小學畢業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屠睢跟了爸爸。
他爸爸一直沒有正經的工作,打些零工,一有錢了,又全放在了牌桌上。
那天屠睢爸爸不知道是哪裡不順意了,看見屠睢,拿起掃把,將屠睢狠狠地打了一頓,邊打邊罵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當時也不至於白白花了那千把來塊錢!現在哪會變成這樣?”
小時候在家裡,屠睢看到他爸打他媽,打他,他有樣學樣,並且在外靠暴力得到了暴力帶來的好處,但是他又恐懼家裡,畏懼家裡的暴力,所以屠睢隻能將家裡受到的氣,變本加厲地都撒在彆人身上。屠睢在家挨打了,也隻敢怨恨彆人,不敢怨恨家裡。
屠睢爸爸舊事重提,其實隻是隨意找個理由想“名正言順”地打人而已。但在屠睢的心裡,從此這就就慢慢地,都成了鄔星野的問題了。如果不是因為鄔星野,他家就不會變成這樣。
“您好,我是屠睢的爸爸。”由民警領著,一個男人咋咋呼呼地走了進來,來人對著坐著的民警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來。
民警看見屠睢爸爸的動作,馬上推了推,道:“不抽煙,這裡規定了,不能抽煙。”
屠睢的爸爸訕訕地收回煙:轉而怒瞪屠睢:“怎麼回事?你犯了什麼事情?”
屠睢看見他爸爸來了,明顯瑟縮了一下。
民警為屠睢爸爸簡述了一下來龍去脈,由於是屠睢先動的手,又有視頻為證,所以責任都在屠睢。屠睢應當承擔鄔星野的治療費用,鄔星野這邊同意的話,再出具諒解書。
屠睢爸爸聽完,怒不可遏,踹了屠睢一腳:“一天天的,儘會給老子找事!”
民警見屠睢爸爸動上腳了,趕忙阻攔,口吻嚴肅道:“這裡是警察局,彆在這裡動手打人。”
屠睢爸爸氣不過,他對屠睢怒罵道:“當年就花了小一千塊錢,現在又要花錢,你不知道現在看病比以前還貴啊?隨便一個檢查都不少錢。你是不是有病,招惹一次不夠,你還要招惹他們第二次,當年就吃過大虧怎麼就不知道長長記性?老子哪有找那麼多錢給你賠人家醫藥費的?你當老子是你的提款機啊?你說你沒事你招惹他們乾什麼?”
“好好說,屠睢家長,”民警勸道,“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的說。”
“沒法跟他好好說,”屠睢爸爸顯然是正在氣頭上,對民警的語氣也不太客氣,“我之前為這事教育過他好多次了,彆去招惹彆人,他屢教不聽!”
忽然,屠睢爸爸朝屠睢提議道:“你跪下來求他,跟他道歉。”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比之前聽到的任何一次發言都要震驚。
鄔星野他們不知道屠睢爸爸鬨的是哪出,全場也沒人出聲接過他的話。
屠睢爸爸見屠睢低著頭,木樁似地一動不動,更加生氣:“你趕緊跪下給人道歉,求人家原諒你!你趕緊道歉,讓人家放你一馬!”
屠睢爸爸露出一口被煙熏黃了的黃牙對鄔星野笑道:“小同學,實不相瞞,我們家裡情況不是很好,醫藥費實在是拿不出來,我現在讓他給你跪下道歉,我保證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你看行不行?”
鄔星野聽屠睢爸爸這個提議聽得懵了。
不等鄔星野回答,屠睢爸爸便壓低聲音催促著屠睢:“趕緊的,還不給人道歉?不求人家老子現在哪有閒錢給你賠的?”
屠睢倔強地,站著沒動。
民警也開口道:“跪下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賠多少醫藥費,還是可以協商的……”
屠睢爸爸聽完,伸出腳,一腳踹上了屠睢的膕窩。
膕窩是人體身上非常脆弱的地方,屠睢被猝不及防一踹,當場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