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星野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道:“你認真的嗎?這不是情詩嗎?”
江行原麵無表情地跟他解釋道:“這句出自《詩經》的《擊鼓》,這句講的是戰友之間共同進退的約定。”
鄔星野很是懷疑:“真的假的?”
還來不及讓江行原給自己換一個答案,此時已經輪到了鄔星野。
鄔星野來不及也懶得去細想,抱著得過且過的想法,腦子一熱,硬著頭皮複述了一遍江行原剛才和他說的口號:“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同學們聽了,紛紛嘻嘻哈哈起來。
大家都沒想到有人會說這種句子。
隻有零星的幾個人知道句子原本的出處,邊笑邊在和旁邊的人解釋,這原本其實不屬於情詩。
王教官聽了,也是一愣:“你小子,故意的吧?是不是來搗亂的?”
反正都被笑了,鄔星野反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看著江行原,腦子在回憶江行原給他的解釋:“這是《詩經》裡麵的,講……戰友之間……的……約定……”
大家顯然沒有把鄔星野的回答當成一回事,隻當成他在故意地搞怪所以說的這個,大家嘻嘻哈哈,笑得臉痛。
王教官也笑得很開心,先前同學們被迫回答,氣氛嚴肅,想一個個走向斷頭台,經鄔星野這麼一句,本來有些緊張的氛圍一下子變得鬆弛起來,恢複了最早的生機。
王教官直接放過了鄔星野:“過!下一個!”
彙報演出,開始了。
彙報演出,各班走的整齊度也大差不差,口號水平也是相當。
當然,也是有讓人眼前的一量的口號的。
隻是這種驚豔也隻是相較而言的一種驚豔。
是一種驚豔完得到一句“他們班的口號好像不錯!”的評價後,就讓人再也想不起來的驚豔。
彙報演出後,統計各班獲得的總分,表揚頒獎,各班各有各的歡喜,沒得獎的,也不難過。
畢竟軍訓得不得獎,都無傷大雅。
高中時代,隻要是不影響高考的事情,在大多數人眼裡,都是無傷大雅的。
真正的軍訓結束,其實是在教官們要全體撤出學校的那一刻。
同學們與王教官相識的時間雖然隻有短短七天,可在軍訓的這段時間裡,沒有利益衝突,大家的目的相同,力都往一處使,感情自然升溫也快。
有好些感性的同學都哭成一團,圍著王教官,不舍得教官走。
王教官也紅了眼睛,有些哽咽:“同學們,我會想你們的。”
有同學問:“王教官,你明年還會來嗎?”
王教官道:“不一定了。”
鄔星野偷偷地問江行原:“你覺得我們和王教官還有機會再見嗎?”
江行原的回答和王教官一模一樣:“不一定了。”
很多時候,人與人的緣分,就像兩條相交的線,焦點隻有一個。
相遇的焦點,隻是人生中短短的一瞬。
鄔星野住的是四人宿舍。
雅禮高中的宿舍安排不像其它學校一樣,同班同學在一起。鄔星野的宿舍裡,大家都來自不同的班級。
先前鄔星野他們一來就開始軍訓,同宿舍的大家隻是普通地打了個照麵,軍訓的時候,每天回來累的不行,除了洗漱的時候客套客套先後順序,其餘的時候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可以說,今天是鄔星野他們宿舍四人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坐下來聊天。
剛住進宿舍的時候,大家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但互相都還沒有仔細聊過。
今天軍訓終於結束,又沒有什麼事情要做,正好適合宿舍的大家一起坐著聊天。
華華燦是個熱烈的性格,他先開口道:“你們中考成績都多少啊?我考試的時候可緊張了,沒想到考上了,我的成績之前一直都不太好,沒想到這次人品大爆發,就是剛剛超過了一分!”
羅天縱接道:“我考得還行,中等水平。”
“我沒參加考試……”庾鴻有些靦腆,他微微頷首,“我是隔壁縣的,我是我們縣保送來的。”
“哇,”大家紛紛發出讚歎,“好厲害!你成績肯定很好吧?”
庾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有……沒有……”
羅天縱問:“那你呢?”
鄔星野指指自己:“我嗎?我是藝術生。”